女兵看著眼前全都面色蠟黃,身形瘦削的百姓,心里也是酸澀。
“大家跟著我們走,到了豐州就好了,我們那邊干活就能吃飽飯,大家的好日子要來了。”
好日子嗎?
眾人對好日子沒概念,也不敢奢望。
對于他們說,不用吃飽,能有三分飽,他們就覺得是已經是好日子了。
不過大家此時沒力氣也沒心情說話,留在村里的大多是相對較弱的人,背著走不動的親人或許是家當,讓他們負擔沉重。
一刻鐘后望山村的田里冒出熊熊烈火……
走了沒多久,柳小妹就和家人匯合,背上的阿父已轉到大兄柳大川的背上,回頭看著遠處的濃煙,不知怎么的就紅了眼眶。
以前無數次想要逃離這里,但真的到了這一天,看著被毀的田地和村落,心里又空落落的。
這里是她長大的地方,也是她到目前為止,唯一待過的地方。
距離望山村二十多里地的一個村落,村口的大樹上吊著一個身無寸縷渾身傷痕的年輕男子。
大樹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具已有些發臭的尸體,那是他的父親。
兩天前,父親由于長期勞累和饑餓,在干活時暈倒,一頭栽在田里,壓壞了稻桿。
正巧被安武軍士兵看到,士兵大怒,不問青紅皂白幾鞭子下去,血染紅了田里的泥水。
當天晚上,父親就沒了。
男子甚至沒有傷心和眼淚,因為他的悲傷在家人一個個離去已變的麻木。
父親已是他最后的親人。
第二天他如常去干活,直到看到昨天動手的士兵,他二話不說揮起手里的鋤頭就砸了過去。
士兵沒想到竟有百姓敢對他動手,不過到底是老兵,反應及時,堪堪避開要害,鋤頭砸在他的胳膊上,被硬生生挖走一塊肉。
男子想砸第二下時已沒了機會,因為士兵身邊的幾名同伴一人抓住鋤頭的木柄,一人一腳踹過來。
男子被踹的倒在地上,鋤頭脫手而出。
之后他就剝了衣服,當著全村的人被打了一頓,然后把奄奄一息的他吊到樹上。
長期饑餓的身體讓他身軀有些麻木,也可能是心早已經死了,不管士兵如何罵他打他羞辱他,他竟沒絲毫感覺。
直到,他們把他的父親從后院挖出來,扔在他的面前,那一刻,他感覺到了久違的痛,還有恨。
啪,一鞭子抽在男子的身體上。
男子身體抽搐了一下,意識模糊間睜開腫紫的眼睛,看到眼前場景他又閉上了眼睛。
“命還真硬,兩天了竟還活著?”士兵看到男子無波瀾的眼神,里面沒有他想要的恐懼和求饒,忍不住又甩了男子幾鞭子,瞬間血跡碎肉四濺。
旁邊的高個子士兵笑道:“賤命都硬。”
另一個壯實士兵嘿嘿笑:“我賭他活不過今晚。”
士兵看向自已包扎的胳膊,冷哼:“等他死了我就把他尸體剁了扔到山里,正好給山里野狼吃了。”
高個子士兵毫不在意打趣:“那野狼可不得感謝你?”
士兵冷呵:“可不是,這兩年我給他們送了不少肉呢,說是我養著它們也不為過。”
高個子士兵還要說話,忽地眼神一凜,看向前面突然出現的一群人:“你們是誰?”
謝南簫二話不說抬起龍冥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