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近乎被活物般的亞空間完全吞沒的戰場中,基里曼的護衛隊已經開始與仿若進行著腐朽的大游行一般行軍的納垢軍隊展開了交火。動力武器所產生的電弧與爆彈和火焰帶起的光芒在沉悶的霧氣當中不斷地明滅,但其中最為惹眼的,還是本該作為“保護對象”的羅伯特?基里曼本人。
雖說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帝國攝政的萬金之軀自然需要周全到不容有失的保護,但很多人容易因此而忽略掉一點:他是原體,而原體本身,則是帝皇為了完成大遠征而精心制作的,在精密度與完成度上都堪稱空前絕后的,戰爭機器。
極限戰士原體如同一團攜帶著橙紅色火焰的風暴一般,直直地碾入敵陣。護民官柯肯催促著他的禁軍同僚試圖跟上原體的腳步,但他們很快發現,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divclass="contentadv">手持帝皇之劍的羅伯特?基里曼勢不可擋。他看似魯莽地令自己陷入了群敵環伺的狀態,然而實際上,他的每一次動作都在轉瞬間經過了精密的推演和計算,劍上的火焰在他的周身被織成了細密的網,能夠燒盡任何一個敢于靠近的惡魔宿主本質的精華。
甚至于,來自后方載具和友軍的炮火彈道也在他的統籌之中,從他的身側,身后飛來,與他近乎密不透風的出色劍技相結合,輕而易舉地撕裂著混沌的敵人在現實中的軀殼。復仇之子自如地行在彈雨中,仿佛行在他的國土。
意識到那把劍能夠徹底斬斷無生者不存在的生命之后,惡魔大軍因為恐懼而退卻了。基里曼毫不猶豫地抓住了這一機會,作為楔形軍陣的最尖端,再一次帶動整個部隊更加深入納垢的陣勢當中。
他在此處將自己化作一件活生生的武器。
但他很快意識到,這樣下去只會令自己和自己的部隊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在被亞空間吞噬后,他的部隊已經從戰場上被隔斷了,目前能夠仰仗的只有他自己,以及他身邊的、不過百余人的護衛隊,還有一輛必須均衡地分配火力與大功率通訊基站的耗能,因此絕算不上致命武器的指揮車而已。可對于納垢來說,顯然不是如此。
被迷霧掩蓋了的軍陣,比基里曼最開始時預想的要大得多。
原體面前的惡魔因恐懼而被他逼退,卻一直有更多沒有智力的行尸不知疲倦地簇擁上來。霧氣中傳來蠅群嗡嗡作響的聲音,體型巨大的蟲群攜帶著腐爛的頭顱,在足夠接近后便將它們投向帝國的戰陣當中。毫無疑問,所有人都看得出它攜帶著致命的瘟疫,并試圖用遠程火力將它擊碎在空中,但當那些腐爛的頭顱碎裂的剎那,其中爆開的綠色孢子云才是致命的殺招,甚至連星際戰士都會立刻在那樣的毒霧中倒下。
基里曼的楔形戰陣在不斷地縮小,幾乎就要被看似無窮無盡的惡魔軍隊吞沒了。
――實際上,他在賭。賭那個憑空落在他指揮車上的白衣男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在意識到這處戰場徹底陷入亞空間之后,基里曼就已經完全清楚,自己跳進了莫塔里安的陷阱中。或許這是由某種邪惡巫術造成的效果,但這確實令他無法從四周的戰場上調取增援與火力支援,甚至也無法從戰場上撤退。隨即,他立刻推演得出,在陷入如此絕境之后,他能做的就只剩下“置之死地而后生”這一點而已了。
理論:如果在泰羅斯大教堂中發出遠火打擊的是那個奇異的男人,且他表示自己得到的任務是“保護帝國攝政的安全”,那么他就不會眼睜睜看著最絕望的事態發生。
實踐:基里曼的理論是正確的。
從某個瞬間開始,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類似于“站在正開火的熱熔武器附近”的、被炙烤一般的熱浪。拖曳著青藍色火焰的箭矢如同斜飛的雨點一般,經由曲射落在了納垢的行尸與惡魔之間。
這種火焰雖然顏色不同,卻仿佛也同樣有著與帝皇之劍上纏繞著的火焰相似的作用。在它經行之處,超自然的迷霧也被一同灼燒殆盡,當它落在某個惡魔宿主的身上時,不僅會在物理上造成客觀的傷害,也同樣會令惡魔本身從靈魂深處發出恐懼的尖叫。
在這一輪實際效果堪比轟炸機投彈支援的箭雨過后,基里曼從自身所處、短暫寧靜下來的戰圈中回頭,往指揮車的方向看去。
那個男人依舊手持弓箭,一派平靜地站在車頂,沒有任何要對現狀發表感想的意思,就好像他完全不關心他的保護對象在做什么一樣。
阿周那只是在執行“保護帝國攝政的人身安全”這一個任務而已。其他的事情與他無關。
咪嗚(六點)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