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墜落物實在是太多,那點紅光時常被落下的雜物所遮擋,故而看來顯得如同明明滅滅的燭火。而似乎有那么一兩個瞬間,在暗淡的光源之下投下陰影的,仿佛是鳥類的翅膀。
而這無關榮譽,無關成就,無關任務,無關目標。如此多的敵人倒下,被積壓在這里,沒有任何意義,只是為了空虛的復仇,與不可能被完成的救贖。
指向帝皇的那些祈禱中,不僅僅有忠誠的信仰、希冀,以及懇求,當然也包含憤怒,仇恨,以及強烈的復仇欲望。就如同硬幣具有正反兩面一般,雖然更多人只會看見帝皇作為一輪金色太陽懸浮在亞空間之中,星炬于神圣泰拉之上熊熊燃燒,但并不是說,另一面就不存在了。
“但我就要抓到什么了――”
她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有沒有正確地傳達過去,也不清楚是否真的有人在聽。在她的感官里,她或許甚至沒有將它說完,眼前噩夢般的景象就已經破碎消失,回歸了深沉無光的黑暗。
――
科沃斯?科拉克斯猛然睜開了眼,隨即驚慌地環顧起四周。
“好――噫呃――”藤丸立香不安地顫抖了一下,顯然被嚇了一跳,“等一下,這個所謂的‘礦洞’到底是什么東西啊!”
這種“正常的反應”倒令人欣慰,但基督山伯爵幾乎沒有對御主恢復正常這件事做出任何反應:從上方落下來的東西漸漸變得不是石塊,而是一場戰爭的廢墟。
然而,就像是故意要跟他對著干一樣,在這句話話音剛落的那一剎那,礦洞本身劇烈地震動了起來。仿佛是遭遇了地震一般,原本堅實穩定的結構被大地本身擠壓扭轉的巨力扭曲,塵土與石塊紛紛從他們的頭頂落下,地面也在隆隆的巨響當中裂開了縫隙――情急之下,基督山伯爵干脆直接把藤丸立香整個人從地上搬了起來。
后者沒怎么思考。一半是出于對藤丸立香判斷的信任(當然,在現在的環境下,這一條原因所占的比重不可避免地打了折扣),一半是出于對自己的能力足以帶著她全身而退的信任,基督山伯爵在碎裂的礦洞當中跳躍、以浮在空中的石塊當做落腳點的同時,確實也有意無意地在向上攀援。而后很快的,他意識到,這看起來確實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那是一種暗淡的、血紅色的,顯然不祥的光,但那終歸也是一種光。
“帝皇的靈能刺激到他了!夢境因此而產生了變動!”藤丸立香在巨大的噪音當中拼命大喊,“他肯定是想要表達什么!”
在帝皇靈能的支援之下,她依然留有余力這樣告訴自己。
“這不是孟衷謨Ω盟伎嫉氖慮欏!被繳講舴炊緣潰澳悴揮Ω迷謖飫鋃嗔簦任頤淺鋈チ耍鬩廊揮寫蟀訓氖奔淇梢運伎枷喙氐畝圓摺u飫锏幕肪乘淙惶覆簧蝦茫ぴ諼榷ā!
漆黑的、閃爍著些許電光的火焰奔涌著為他掃平了道路。緊接著,他帶著御主如閃電般地迅速移動了起來――并非向著藤丸立香所期望的光源處,而是向著帝皇靈能為她指示了“出口方向”的光帶奔去。而藤丸立香用力攀著基督山伯爵的肩膀,好讓自己能越過他的遮擋,向著她本想去的、更上方的紅光處大喊:
基督山伯爵沒有理她。就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如果他判斷接下來有危險,那么就會立刻帶著藤丸立香離開,沒得商量。
即便有帝皇靈能的阻隔,在向上的這段路途中,類似的思緒也依舊流入了藤丸立香的感知當中。在現實里,她能夠被妥善運用的強大共情能力是一種顯而易見的優勢,但在這樣人與人的邊界變得曖昧不明、甚至可以說具有“污染性”的精神世界當中,這又變成了令她過于容易被影響的極大劣勢。
“不對勁。”在靈能的支援下勉強恢復了點思考能力的藤丸立香這樣說,“單純以‘夢境’來評判的話,這里的結構太簡單了。”
這沒法打消k的警惕。k悄無聲息地坐了起來,同時如呼吸般自然地隱藏了自己的身形。在這期間里,k發現自己顯然被某種手段清潔過了,不論是與人類相近的皮膚,還是與鳥類相近的羽毛,都變得干干凈凈,身上破碎的甲片也被拆除,換上了一些柔軟的織物。
這不是我的情緒,我的想法,我的記憶。我有我的目標,我的使命,我必須要做成的事。
k在夢中流淚了。
咪嗚(豹斃)
我常因為自己精神太過健康而感到和鴉王格格不入……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