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最奇怪的地方。”但丁的語氣中帶著一種復雜而微妙的“茫然”感情。這太不像他了,幾乎令墨菲斯頓忍不住想要再次動用靈能,以確定自己眼前的這位戰團長不是由什么變化靈之類的東西假扮的。但緊接著,他就意識到,與其懷疑眼前的戰團長,不如懷疑他夢里的那位“圣吉列諾”:
“圣吉列諾試圖跟我聊天。”即便只是提起這件事,但丁也表現得非常難以置信,“不是命令,不是指示,不是展現某種詩意的預,就只是……聊天。”
<divclass="contentadv">那是個很生活化的場景,生活化到與圣吉列諾這個專有名詞不該被放在同一個句子里。即便是閱歷過人的但丁在方才自己夢中所見的場景面前,也會因過分的驚訝而在難以置信中感到詞窮,就好像他作為天使子嗣積攢了至少有一千五百年的文學素養在當時當刻突然決定集體離家出走,并且到現在也沒回來那樣。
“……我沒法概括這件事。或許我該直接告訴你我夢見了些什么。”在短暫的斟酌后,但丁最后還是這樣說,“又或者你可以讀我那時的記憶――不如就這么辦吧。”
這令墨菲斯頓感到更加驚訝與困惑了:“您確定嗎?我主,容我提醒,那可不會有什么……和煦的體驗。”
“我確定。”但丁這樣回答,“請原諒我如此迫使你面對這些令人困惑和苦惱的事,但我實在是需要玫鬧腔邸!
既然如此,墨菲斯頓也就不再多。有那么一個瞬間,首席智庫忍不住思考,如果是卡利斯塔琉斯在這兒,他會以怎樣的語來回應圣血天使的戰團長。可惜,在這里的是墨菲斯頓,墨菲斯頓什么話都沒有說――在下一個瞬間里,智庫的神智便幾乎毫無征兆地沉入了戰團長的記憶當中。
這僅僅是發生在數十分鐘前的事情,又有當事人本人的首肯,再加上施術的人哪怕放眼整個帝國也是首屈一指的靈能者,因此墨菲斯頓在這過程中沒有遇到絲毫的阻礙。智庫的意識輕易地找到了那段因是夢境而略顯縹緲的記憶,完全是光明正大地向其中探看:
他看見巴衛二上的鹽漠,感受到其上吹來的干熱的、帶著咸腥氣又夾雜著細微砂礫的風。他對此感到一種陌生的熟悉,然后比往常多花了一瞬間才意識到,這是因為他正從但丁的視角審視這段記憶――陌生是他自己的感受,而熟悉則來源于戰團長本人。
墨菲斯頓,或者說,夢境中的但丁,在短暫的停頓后便目標明確地向著一個方向走去。結合前情,首席智庫在轉瞬間便已經做好了“這或許是一場考驗”的心理準備,但又一個轉瞬間里,他便自己把這個念頭擦去了:這段記憶中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顯然那與艱難的跋涉或者任何可能稱得上“考驗”的東西無關,墨菲斯頓覺得自己只走了幾步路,繞過了面前的一個小沙丘,便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一輛鹽漠中的游牧民常用的那種漫游車――以及顯然更重要的,等在漫游車邊上的圣吉列諾。
有關“圣吉列諾出現在了夢中”這一點,墨菲斯頓已經得到過充分的預警,因此這并沒有在他的心中產生過多的漣漪。他的確感到有些驚奇,而與此同時,他依然能分辨出這些“驚奇”中哪些是屬于他自己的感情,哪些又是夢境當中的但丁所產生的。
略微有些出乎首席智庫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夢境中的但丁對這件事也并沒有產生太大的反應,而是就好像遇見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老友那樣,在原地稍微一頓,便向著對方迎了上去。
――或許是因為,這終究是一個夢。夢境當中潛意識的肆意游動是幾乎不可預測的。深諳這一點的墨菲斯頓在如此簡單的思考之后,便輕易放過了這個部分。他在最后的一兩步路程里再次集中精神,并端整了自己的態度,準備聆聽活圣人的諭示。
目前為止的事情依然沒有超出墨菲斯頓的預測。圣吉列諾轉過頭來,以那張模仿了他們基因之父的面容熔鑄而出的黃金面具正對著夢境中的但丁。在這張面具的遮掩之下,任何人都無法判斷對方到底是何時開口的,但的確有聲音從其下清晰地傳遞出來:
“上次一別想來已經過了有段時間了,但丁。”圣吉列諾語氣平和,令他的這段話聽起來就像是連隊中最普通的那種“相互熟悉的戰斗兄弟在久別重逢后的寒暄”,“我有理由相信,這段時間里不論是對你還是對我來講都很難捱。不過還是允許我這樣問候一句吧:最近你過得怎么樣?”
墨菲斯頓,圣血天使首席智庫,因此大為震撼。
按照這段記憶的流向,他清晰地知道,但丁在短暫的怔愣之后便做出了回答,然而在此時此刻,墨菲斯頓并不關心這回答是什么。甚至于,這段記憶在稍遠的之后又發生了什么,在這時的墨菲斯頓心里也沒那么重要了。
首席智庫將自己的神智從戰團長的記憶當中抽了回來,令它回歸了自己的肉身。有那么一個瞬間,他似乎從但丁困惑地看過來的淺琥珀色雙眸當中見到了自己震驚的倒影,但這是在后來他重新回憶這件事時才意識到的。當時當刻,阿斯塔特遠超常人的大腦機能也幾乎停擺,就連墨菲斯頓的語中樞也魯莽且失禮地做出了一段顯然不經思考的發:
“我沒想到您二位竟然已經是那種關系了。”他在震驚中試圖以此向他的戰團長征詢事實真相,而這句顯然不是從大腦發出的指令里被造出來的句子,只換來了但丁的一個略顯扭曲的復雜表情。
但丁的服役年限:我查了一下lex,但丁447.m40生人,《但丁》那本寫他跑出門去參加選拔的時候是456.m40,然后999.m41攝政起床,本書采的是世界線變動之前的“不屈遠征馬上結束的時候攝政才回馬庫拉格打了瘟疫戰爭”的設定,所以當前時間線大概是在100+.m42。具體我沒算(數學gw教的算不明白進位),但大略地說一千五百年應該只少不多了。
再就是但丁出門在外喜歡著甲戴死亡面具這個設定,gw在不同小說里解釋說他是不喜歡讓別人見到他因為年齡和不吸血而變得格外蒼老的樣子,認為這可能會對士氣產生影響,又或者他自己覺得他這樣的老頭子不該待在現版本圣血天使的c位什么的(我單方面認為這是嘴硬以及他想太多)。
本來是個很嚴肅的事情,但我的腦子:圣血天使之主,一千五百歲,開始有些年齡焦慮。
我懺悔(。)
我感覺圣吉列諾在絕大多數圣血天使的印象里基本是個能顯靈的神像的定位。等量代換一下,去廟里燒香的時候佛像當啷跟你來一句“早上好啊,吃了嗎?”確實是個非常驚悚的事情(至少我是這么感覺的)。
順便:是什么比年終更可怕的啊?答案是年初開門紅(安詳)。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