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相對委婉的說法,海斯廷斯審判官本來應該順勢就把這個話題偏開,不讓被藏在委婉措辭下面的地雷被翻出到面上來。他本來也的確打算這樣做,但可惜的是,事情很不巧――首先,他的思維因為還沒從之前與空氣斗智斗勇的那部分脫離開來而慢了半拍;其次,很不幸的,那位一貫喜歡找他的茬的阿斯塔特此時此刻很恰巧地出現在了觀景臺上。
“我仿佛聽見有人在咒我們大小姐早死。”賽維塔因動力甲而顯得龐大的身影在無聲中施施然地冒了出來,很難說他的這句挑明車馬的話里沒帶上一點惡毒的個人恩怨。緊接著,他就轉向了藤丸立香,語氣中的躍躍欲試幾乎要溢出來了:“怎么樣?需要我揍他一頓嗎?”
<divclass="contentadv">“謝謝,如果我有這種需要的話我會自己動手。”藤丸立香義正辭嚴地拒絕了對方,然后反問,“賽維塔里昂,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沒事我就不能來嗎?大小姐您可真絕情。”
賽維塔嘴上雖然這么埋怨,手上卻很誠實地遞出了一大卷羊皮紙――如果放著它們不管的話,馬庫拉格之耀友情支援的伺服顱骨們默認是以這種相當低效的形式形成各種記錄的――并且在確認藤丸立香好好將它接過去之后才徹底松手,解釋道:“這是禁軍守望者瓦西里安和火翼大導師蘭馬洛克共同擬定的儀仗名單,這些人會和我們一同登上帝皇幻夢號。”
海斯廷斯審判官在一邊發出了很不滿的鼻音。賽維塔因此轉過了頭去:“怎么,你有意見?”
再次見事不好的凱莉亞開始悄悄挪動自己的位置,準備找個地方躲起來。
“是我說要親自確認這份名單的。”在旁邊的兩位先生再次開始斗氣之前,藤丸立香首先開口掐滅了斗爭的源頭,“這些人所具體的崗位、職責與相關審核我當然交給了禁軍和黑暗天使,但我也得知道我會在帝皇幻夢號上見到誰,萬一發生了意外又該向誰發令。”
不管審判官本來是想用什么問題來發難的,他未出口的句子都一時間被這段話給噎回去了。而在他成功重整旗鼓之前,賽維塔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我敬愛的審判官先生,你是除了在大小姐和小朋友的周圍挑刺之外沒什么別的工作好做了嗎?”
三番五次被噎的海斯廷斯一時氣結。他很想說點什么刺回去,但一轉眼,賽維塔便又已經開始和藤丸立香討論起“什么時候把索姆尼放出去好展開帝皇幻夢號”的問題了。他的涵養令他實在是不好在這種正事上插話,于是只得遷怒般地狠狠剜了馬上就要躲進賽維塔動力甲陰影中的凱莉亞一眼,扔下一句“我去看看附近這些船都是什么來頭”,便從觀景臺上離開了。
如此稍等了一會兒之后,賽維塔不太放心地提問:“需要我悄悄跟上去嗎?我懷疑他不僅是去確認附近船只屬于哪種勢力,也是去篩選他能夠利用附近的哪些力量。”
篩選來做什么,此處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沒必要明說。翻著紙卷的藤丸立香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依然滿不在意:“不管在什么位置,他的工作就是這樣啊,隨他去吧。但要是這半年過去之后他還覺得想要暗殺我是隨便籌措點武裝力量就能做得成的事情,那就說明他的職業能力也就只有這個程度了。到時候我會允許你們自由開火,再發函叫帝國攝政換個新的來。”
賽維塔發出了一陣陰惻惻的笑聲:“我突然開始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了。”
“我倒是覺得他不會給你那個機會,海斯廷斯審判官還是具備審時度勢的基本能力的。”藤丸立香這樣說。
隨后,她又陡然想起了什么,從紙卷當中抬頭四顧:“說來,凱莉亞――凱莉亞?”
“什么?”賽維塔對藤丸立香的疑問語氣表示茫然。
“凱莉亞不見了。你有注意到她什么時候離開的嗎?”藤丸立香的語氣非常困惑。
賽維塔也很困惑,因為他頭盔中內置的鳥卜儀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凱莉亞正躲在他背后的視線死角里。這件事并非無跡可尋,這小姑娘之前雖然想要盡可能不引人注目地移動的,但在寬敞又毫無遮擋的觀景臺上,她的一舉一動都沒法逃過在場其他人的眼睛,單看別人想不想指出這一點。
“她不是好好在這兒嗎?”賽維塔帶著這種困惑原地轉身,看向自己背后的陰影。
“什么?我在。”凱莉亞的聲音也及時地從那個位置傳了出來,但賽維塔就好像被嚇了一大跳一樣,猛地往舷窗的方向退了一步:
在那個瞬間里,不論是藤丸立香以肉眼觀測,還是賽維塔從自己的頭盔中看出去的目視影像――凱莉亞“應該在”的那個位置上,都空無一人。但動力甲內置的鳥卜儀依然兢兢業業地發表著“正常”的示數,明示著賽維塔,凱莉亞確實就在那里。
這景象勾起的記憶令午夜領主一連長差點當場罵出了聲。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