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任何人據此都能意識到,我到底以一次死亡換取了怎樣重要的情報。”簇擁著它們神明的造物們從重新整裝完畢的法比烏斯身邊退開,令他能夠在毫無障礙的前提下徑直走近加斯特林終結者,“還記得嗎?‘我需要和伊澤凱爾?阿巴頓談談’,越快越好。黑色軍團或許需要回到恐懼之眼修整,但它的下一次遠征,目的地必然會是巴爾。”
加斯塔林終結者沒好氣地上前了一步,進一步縮短了他們之間本就不多的距離,令厚重龐大的裝甲在體型上對人的壓迫更加明顯:“輪不到你這樣的褻瀆者對戰帥的安排指手畫腳。”
“他會同意的。”法比烏斯依然不以為忤,怡然不懼地站在原地,施施然仰視著終結者裝甲目鏡中的幽光,“我甚至不需要說服他,只需要將我所知道的事實告訴他。他一定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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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壓抑的沉默當中,只有兢兢業業的機仆還在盡職盡責地清理地面上的一灘混雜的骨渣碎肉。
“您說的全都是真話。”侍立于原體身旁的卡丹?斯圖努斯說,其憂心忡忡的情感甚至能從他被機械處理過的聲音當中輕易地分辨出來,“我并非想要質疑您的決定,但這些被您有意透露出去的真相是否會令我們的敵人能夠為戰爭做出更多準備?”
“正相反,我的兒子。這是個陽謀。”費魯斯?馬努斯用自己的兩根手指擺弄著破爐者的錘柄,目光無意義地聚焦在法比烏斯留下的那攤污穢當中最后剩下的一點紫色裝甲上,“我透露出的情報不僅在迫使大掠奪者向巴爾的方向發動他們所謂的‘黑暗遠征’。只要阿巴頓在這件事上選擇借取巫師預的力量――這是一件幾乎必然會發生的事,他就會發現,他的這次行動存在著一個非常緊迫的死線。他不會有太多時間來重新整飭自己的所謂‘軍團’。如果復仇之魂號沒有在此時此刻被我們捕獲,那她就注定會在巴爾星系粉身碎骨。”
斯圖努斯花了一點四秒安靜地分析了一下這段話中所包含或隱含的信息,然后提問:“這難道是一個預嗎?”
“不。”費魯斯收回了目光,看向自己在實際上掌控了戰團三個世紀以上的優秀子嗣,“我宣稱它‘注定如此’,并非因為什么在亞空間中埋設的所謂命運絲線的指引。只是因為我們必然會令這個未來成真。”
這句話的外之意令斯圖努斯感到心潮澎湃,但他思維鏈路當中掌管冰冷理性思考的那一部分依然促使他提出了質疑:“投身混沌的背叛者永遠無法戰勝帝國忠誠的士兵和艦隊,可阿巴頓應當已經從剛剛的這場戰役當中意識到我們對復仇之魂的關注了。我們又該怎樣保證他會在接下來的戰役中依然把那艘被褻瀆的榮光女王開上前線呢?”
“那就是法比烏斯要考慮的問題了。”費魯斯冷笑了一聲,從座位上起身,“他也清楚我們對復仇之魂的執著,即便他不知道為什么。為了完成他自己的目標,他肯定會在說服我那位‘好侄子’把他的旗艦開出來當靶子這件事上盡心竭力的。”
斯圖努斯立刻從法比烏斯被變成一灘肉泥之前的那段談話當中抓取到了確切的重點:“您是指您所暗示的迦勒底局持有的技術?我不認為作為藥劑師的法比烏斯會對亞空間導航技術抱有過多興趣。”
“我沒有指那些,語上的旁敲側擊并不重要。這個暗示的核心在于我要求你們將他帶來此地:我需要他看見‘真正的這個我’。”費魯斯越過收拾殘局的機仆,向著工作間的大門走去,斯圖努斯在他身后亦步亦趨,“他會意識到‘一個已被證實死亡的原體復蘇了’,而只要我稍微提示一下迦勒底局的存在,他必然就會去調查這個帝國當中新生的組織到底是在做什么――然后,他自然就會對自己調查出的結果深信不疑。”
斯圖努斯在自己龐大的數據庫中搜尋了一番。在原體回歸后,此前戰爭中略有余暇的一段時間里,斯圖努斯其實也針對迦勒底局做過類似的調查,但這個在官方記錄當中只有寥寥幾筆的組織實在沒什么值得一提的歷史,王座廳的備案也并非什么能夠在短短幾個月里被迅速查閱的資料,是以斯圖努斯在這個問題上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結論。
“或許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在另一輪快速的擬合推測之后,斯圖努斯對自己的原體確認性地表述起自己的猜測,“那個褻瀆的叛徒或許能夠通過亞空間手段收集得來的信息當中意識到,您的蘇生并非孤例。他或許確實也對帝皇高絕的生物煉金術水平垂涎三尺,但我并不認為他會因此將迦勒底局當做一個必須抵達并劫掠的目標。”
“他會的。”費魯斯說,“我正要去請藤丸立香配合一下,在亞空間當中加強一些她自己也透露過的、包含無傷大雅的真相的流蜚語。這不會對她和她的工作造成任何影響,但卻足以讓法比烏斯死死咬住魚鉤不松口了。”
“我們可以知道這個‘無傷大雅的真相’的具體內容嗎?”
“藤丸立香曾經在帝皇的授意之下閱讀并鉆研過原體計劃的生物煉金藍圖。”在說出這段話的時候,費魯斯的態度甚至是毫不在意的,“我們所有人的,全部。包括二號和十一號。”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