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著水桶,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唐植桐用掛掃了一下桂英家。
泥馬,人家一家人歡天喜地的呢!
感情自個這是做了好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眼下也不是好時候,小人報仇從早到晚,唐植桐打算先忍忍,等晚上再說。
鳳珍也考完試放假了,小王同學很貼心,幫她從單位借了幾本課外書開拓眼界。
吃完飯,小兩口繼續寫回信。
這次就簡單了很多。
唐植桐在模板的空白處填上稱呼、糧票、油票、錢、日期即可,其他的都是印好的,效率高了一大截。
小王同學則負責貼郵票、封口,一晚上的工夫,愣是把回信全整理完了,厚厚的三大摞。
“總算干完了。你說咱媽那邊能專門招個人看信、整理、回復就好了。”唐植桐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后雙手在胸前交叉,往左轉半圈、往右轉半圈,腦袋往左歪一下,又往右歪一下,伴隨著幾聲“咔吧”響,盡管身體還是有些疲憊,但總感覺輕松了很多。
“你可以跟咱媽提呀。”小王同學昨天聽了丈夫講的開會的內容,如果按照會議內容落實下去的話,還真得招人。
“回頭提一嘴,我能受得了這種強度的工作,那些專家也受不了,一大把年紀了,他們可是國家的財富,不能累壞他們。”唐植桐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小王同學笑了起來,朝唐植桐看看:“你這偷個懶,何必拉著人家?連理由都幫咱媽想好了?”
“我這能叫偷懶嗎?文化人的事情能叫偷嗎?我這是為咱媽分憂呢。”唐植桐狡辯道。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放在任何單位都適用。
不加人,領導怎么知道你忙?
“清清來信了,這個星期天去清大,你那邊有空吧?”小王同學糊好最后一封信,起身洗手,現在都是用漿糊貼郵票、給信封封口,即便已經很小心,但仍舊必不可免的沾到手上一些。
“行啊,有空。到時候在那邊吃飯嗎?需不需要帶點禮物?”沒有了課業,單位上的事情也不多,不用帶到家里來做,唐植桐終于享受到了久違的輕松。
“估計在那吃個午飯吧,咱帶著糧票。要不,再帶點松子?”小王同學征求唐植桐意見道。
“行,你說了算。”唐植桐樂樂呵呵的,之前從東北“扛”回來的松子還有不少。
“喏,你一晚上沒喝水了,喝杯水睡了。”小王同學擦擦手,給唐植桐倒了一杯水。
“嗯,先涼涼。水有點燙,你下腳的時候注意著點。這兩天熱乎點總沒錯。”唐植桐也沒閑著,給小王同學倒了洗腳水,由于行經的關系,小王同學這兩天身上不大爽利。
“好。”小王同學上前抱著唐植桐膩歪了一會。
“再不洗就涼了,你先泡一會,我出去抽顆煙。”作為一位負責任的“五好鄰居”,唐植桐還惦記著前面院子里的桂英一家。
出了門,皓月當空。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要是這個白玉盤里再擺滿鮮果就好了。
跟月亮這么大的玉盤,一定能盛下很多吧?到時候這一盤能夠全國人民吃好幾個月。
唐植桐點上煙,剔除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來到大門口開掛。
桂英和她弟弟已經睡了。
為了節省空間,床是上下鋪,桂英和她弟弟睡在上鋪。
唐植桐沒猶豫,將前年在工地上收的排泄物撿新鮮的整了點,悄無聲息的抹在了桂英和弟弟兩人之間。
本來想著用來肥院子里的地的,一時沒用了,沒想到竟然還能有這么一項用處,完美!
話說桂英爸媽都上床了,聞著味不對,而且久久不散。
“你放屁了?怎么這么臭?”桂英爸問道。
“你放屁!我還懷疑是你放的呢!”桂英媽嘴上不饒人,一邊用手扇呼著,一邊爬起身來,拉開燈,翹著腳看倆孩子的床鋪。
越湊近上鋪,味道愈發濃郁。
桂英媽踩著下鋪,揭開倆孩子的被子,一坨新鮮的、健康的、散發著濃烈標志性氣味的物體出現在眼前。
“熊孩子!拉屎不知道下來找盆啊?”桂英媽怒了,大冬天的,家里沒有多余的被褥,粘上這玩意,有得洗了。
桂英被母親的吼聲驚醒,揉揉眼,想坐起來,結果一手按到了翔上……
桂英和弟弟都不承認是自己拉的,但他們父母認定是是他倆中間一個拉的。
也得虧眼下孩子沒有穿內褲的習慣,否則還真有可能被發現異常。
倆孩子頂嘴,拒不承認,他們父母越想越氣。
一時間,桂英家里很熱鬧,大人的叫罵聲,小孩子的哭叫聲。
唐植桐嘿嘿一笑,深藏功與名,讓姐弟倆也嘗嘗被誣賴的滋味。
整了這么一出,唐植桐舒服了,就是不知道明兒胡同口的情報站會不會傳出桂英姐弟拉被窩的美名,估計是瞞不住的,因為被褥得拆洗、晾曬。
正常人家誰家會在這時候拆被褥?
唐植桐不管這些,晚上睡得很巴適。
不同于唐植桐,葉志娟今天忙到很晚。
今天她除了忙婦聯的日常工作,還得梳理會議決議,再加上唐植桐說的期刊、翻譯等事項,都得把里面的利害關系梳理清楚,如何匯報也得在心里打個草稿,方便明天向更高層匯報、推動。
都準備妥當,葉志娟才上床休息。
1月14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