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不落忍,唐植桐還是又看了三遍,誰讓自己沒有弟弟能打呢?
通過信紙上的字里行間,用上翹的嘴角跟千里之外的表弟致敬,不為過吧?
最讓唐植桐欣慰的是,蘇念斌三頁信紙通篇一個餓字都沒提,也沒有吃不飽的跡象,字寫得很穩,這就很好了。
下午的時候,唐植桐給蘇念斌寫了一封回信。
除了表達一下不由衷的慰問之外,還衷心的提醒表弟注意行。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
這種做人的原則不僅僅適用于封建王朝時期,新社會也有普適性。
那個鑒寶的,雖然有很多一眼就能看出是劇本來,但真的有的人真的信以為真,拿著拍的或其他途徑得來的東西連線,結果呢?
嘿嘿,停播,復播連名字都改了。
有些事呢,就不是讓小老百姓看的,能看個明星撕逼就算恩典了,還想怎么滴?上天啊?
下午下班后,唐植桐穿戴好,隔著圍巾哼著小曲,騎著自行車往家趕。
唐植桐哼的是《探清水河》,當然只是小聲哼哼,不敢大聲。
西北風刮的勤,也不虞別人聽到。
這個曲子在四九城地界上一度很流行,唐植桐小時候沒少聽一些老爺們搖頭晃腦的哼唱。
《探清水河》雖然有好幾個版本,但講的都是松老三的獨生女大蓮與情郎佟小六私定終生卻又不能在一起,最后殉情的故事。
有點《西廂記》低配版、《梁山伯與祝英臺》平替版的意思。
有的人說《探清水河》是“淫詞浪曲”、“下流小調兒”,大蓮和佟小六則傷風敗俗,曾幾度被禁唱,這兩年也不例外,表演場合幾乎沒人唱了。
按唐植桐的理解,曲子是沒有好壞的,要看誰唱、怎么唱、用什么腔調去唱。
桃兒能唱的正經,也能唱的不正經,即便他唱的再不正經,也沒人往下三路琢磨,畢竟長相和嗓音在那擺著呢。
不過,這首曲子要是換個異性去唱,倍速再拉到0.75,哎~,那味就上來了。
但堅決不能換成黃齡來唱,否則這歌得封嘍。
就是不知道換成唱“白馬塌新泥”的那位用吳儂軟語唱會是什么滋味,想必聽起來,心里肯定跟貓撓一樣吧?
盡管下個星期才有去安東的郵車,但路過郵筒的時候,唐植桐還是將下午寫給蘇念斌的回信投了進去,自己手頭的事不少,能干完一件算一件。
進了大門,唐植桐從空間薅出來兩斤多對蝦,準備給自家留下半斤,剩下的拿到椿樹胡同。
一進正屋的門,貝貝聞到蝦的味道,可能感覺這東西比小銀魚好吃,照著唐植桐的腿就過去了,一邊喵喵叫,一邊蹭啊蹭,試圖混一只蝦嘗嘗。
唐植桐沒有理貝貝,將一坨用報紙包著的蝦放在桌子上,鳳芝好奇的打開,發出“哇”的一聲。
“哪來的蝦?”張桂芳聽到貝貝的叫聲,從里屋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市面上開始供應了,找那關系買了點。”唐植桐朝母親憨憨一笑,400塊錢的關系呢,不過他能感覺到母親越來越不相信了,但她從來沒問過。
“咱家昨天剛吃了羊肉,這些明天給文文媽媽送過去吧。”張桂芳不顧鳳芝那饞樣,自己做主將報紙又包了起來。
“不用全帶著,不少呢。咱家留一點,剩下的我帶過去。”唐植桐沒想到張桂芳做的更絕,趕緊攔下來,兩邊都是家人,自己不會偏向誰,盡量一碗水端平。
“你就慣著她吧,養成個挑嘴的怎么辦?”
“媽,您想多了,就咱家這情況,鳳芝怎么可能挑嘴?就差吃土了。”唐植桐一邊往外分蝦,一邊辯解道。
“媽,我不挑嘴,每次我都吃的很干凈。”鳳芝在一旁,還是有些委屈的,大人不讓吃的她從來不吃,外人給的她也不會接,除非大人同意。
“行了,寫會作業去吧。”張桂芳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摸了一下閨女的頭,認錯是不可能認錯的,這么說已經算是軟和話了。
“媽,這蝦凍的結實,明兒甭管能不能化凍,您直接扔鍋里就行,不用洗。切點白菜放進去一塊燉燉,撒把鹽就很好吃。”唐植桐將兩份都包起來,找個盆放進去,打算一會放進洗澡間。
蝦線要在化凍以后,揪掉蝦頭才能拽出來,這一步避不可免的要浪費掉蝦黃,這年頭的對蝦純天然、無污染,不存在重金屬積累一說,吃點蝦線不要緊。
“行。”張桂芳看懂了兒子的意圖,從里屋拿出一個蓋簾,蓋在盆上。
“小姑家的念斌來信了,大伯和小姑那邊都挺好的。”唐植桐將蘇念斌來信的說了出來,只不過沒說念斌挨揍的事,國人大部分的本性,報喜不報憂嘛。
“那挺好,今年都不容易。”張桂芳說完,搖了搖頭,端著盆去了洗澡間,一點機會都沒留給貝貝。
貝貝見狀,跟著出了門,站在門外,歪著頭看向唐植桐:喵?
“喵喵喵,你還會說點別的不?”唐植桐知道這是貝貝在惦記今日份小銀魚兒,也跟著出了門,站在院子里逗貓。
在張桂芳放下蝦進門后,唐植桐才滿足貝貝的心愿。
不得不說,貝貝的伙食不錯,一天到晚既能自己逮耗子吃,還有小銀魚打牙祭,身材漸漸的圓潤起來。
要是再這么下去,等下個冬天來臨的時候,就得給它做身材管理了,畢竟災年人都桿兒瘦,家里出現只胖貓就太扎眼了。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