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為其叫聲比較粗獷,百姓多以“老鴰”代稱。
民間對烏鴉并沒有好感,甚至有句俗:老鴰叫,別人死。
雖然唐植桐有掛,但烏鴉并不是他的首選。
一來是因為有些晦氣,二來都說烏鴉肉是酸的,羅清泉給自己幫了大忙,總不能拿酸肉糊弄事吧?
相比較烏鴉,四九城的百姓更喜歡灰喜鵲,同樣有句俗話:喜鵲叫,好事到。
每當故人或貴人來訪,主人往往都會這么開場:唉吆喂,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怪不得一大早窗外的喜鵲就叫個不停。
唐植桐同樣不選喜鵲,喜是喜了,但據說喜鵲肉比烏鴉肉更難吃,肉是臭的。
這些傳真不真,唐植桐也不清楚,也不愿去嘗試,好奇心沒那么重,他的目標是鴿子或者野雞。
然而四九城上空的鴿子最近少了很多。
往年的時候,時不時就能聽到空中鴿哨響,但今年明顯少了,也許是很多養鴿人為了避免自己的鴿子被別人打,近期沒有放出來的緣故。
從北圖到郵電學院,唐植桐看到了幾只鴿子,但沒有掏彈弓。
這一片都是住宅區,一旦打不準,彈丸很容易疵了人家瓦片或者玻璃,到時候少不得挨一頓罵。
至于掛嘛,唐植桐打算在這種事情上盡量少用,不跟民眾搶肉吃,大家各憑本事吃肉,自個之前薅進空間的另說,那個都是自己的,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由于不用繞路送兩個妹妹,唐植桐今兒到校早,義務理發攤子還沒收。
經過一段日子練手,谷漫蒼和盧石理發的手藝已經日漸精進,哥倆輪流出攤,節省出學習的時間,今兒輪到了谷漫蒼。
雖然學校里有理發店,大學生也都有助學金,但這年頭大學生家庭責任感普遍很強,除了極個別家境優渥的,大多數工農出身的學生都會將錢攢著寄給家里,所以過來找谷漫蒼和盧石理發的不少,畢竟是免費的,香啊!
對于哥倆的行為,學校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外面理發店也沒啥意見,哥倆就算每天剪二十個頭,也不會對他們造成影響,更何況,他倆也剪不了二十個。
說起來,219宿舍的委培生對谷漫蒼還是蠻支持的,因為他的家境是宿舍里最困難的。
為了支持谷漫蒼,路堅和竇永昌出資購買了剃刀、磨刀石、牛皮,讓谷漫蒼隔三差五給哥幾個刮刮胡子,大家每人每個月給他一塊錢。
這個價不貴,但勝在穩定,而且也耽誤不了谷漫蒼多長時間,哥幾個還省下了刀片錢,屬于雙贏。
谷漫蒼是個好學的,為了掌握刮胡子的技巧,愣是厚著臉皮以理發為名去周邊各個理發店去學藝。
每當快輪到他的時候,他就會以忘帶錢為由撒丫子走人。
幾家理發店觀摩下來,先拿剃刀在自己下巴上試手,然后是在前來免費理發的同學身上試手,最后才是219舍友享受。
在前來免費理發的同學身上試手,不是給人家刮胡子,而是刮后頸的頭發。
由于理發器械的限制,無法將后頸最下面的頭發剪沒,在前期的時候還有不少學生提過意見,這回正遂了他們心愿。
唐植桐來到男舍并沒有上去,而是在宿舍樓的大廳里觀摩谷漫蒼理發。
能來這邊白嫖的,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對發型沒有太多的要求,否則早就去校外理發店了。
谷漫蒼對此心知肚明,腰間系著個舊布圍裙,動作大開大合,速度嗖嗖快,一會的工夫就能理完一個。
理完發,谷漫蒼拿起剃刀在牛皮帶上蹭蹭,給顧客發出指令:“低頭。”
唐植桐就見他捏著提刀,與皮膚呈現一定角度,手很穩,隨著幾聲輕微的“嚓嚓”聲,后頸最下面的頭發應聲而落。
接下來谷漫蒼用刷子蘸了些爽身粉,輕輕拍在顧客的后頸上,左右掃掃,盡量將碎發掃掉。
最后隨后解開大圍巾,將上面的碎發抖落在墻角,笑著對顧客說:“同學,你瞧瞧,滿意不?”
“滿意,滿意,謝謝!”大廳有面鏡子,理發的同學照了照,在谷漫蒼堆積碎發的地方低頭拂了幾下,將頭上的碎發盡可能的拂掉。
“同學……哎,唐老師。”谷漫蒼為了提高理發的效率,干活是很專注的,還以為唐植桐是等著理發的同學,手里拿著大圍巾,想招呼理發時才發現是唐植桐。
“漫蒼,手藝不錯嘛,這位同學理完發精神了不少。”唐植桐跟旁邊抖擻完的同學點點頭,一句話說的兩人都開心的咧開了嘴。
“唐老師,你先上去吧,我先收拾一下。”谷漫蒼看了一下唐植桐的頭發,還沒有到理發的程度。
谷漫蒼沒有給唐植桐理過發,以前是對自己技術不自信,現在嘛,他覺得自己可以試試,而且一定會精心些,因為他實在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來報答唐植桐對自己的幫助。
“我后面頭發有點長了,你給我刮刮吧。”唐植桐摸了一把后頸,他能忍受頭上的頭發長一點,但受不了后頸這個部位頭發長。
后頸的頭發正好卡在衣領的位置,一旦長了就容易有頭發卡在縫隙里,一個轉頭就會疼一下,讓人不舒服。
“好嘞!”谷漫蒼看唐植桐有需求,立馬來了精神,腰間的舊圍裙也不摘了,雙手使勁抖了抖大圍裙,生怕上面的碎發沾在唐植桐身上。
谷漫蒼很仔細,沒有上來就上剃刀,而是先用推子將唐植桐后面的頭發做了個修剪,讓發型呈現出一個自然過渡。
唐植桐低著頭,任由谷漫蒼施為,不過嘴里沒閑著,而是問了個問題:“漫蒼,有個人很倔,你知道他聽到誰的命令會不折不扣的執行嗎?”
“老師吧?”谷漫蒼一邊給唐植桐修剪發型,一邊說道。
“不是,老師還不讓逃課呢,我都逃多少節了?”
“那是大夫?”谷漫蒼繼續猜。
“也不是,不聽醫囑的多了去了。”唐植桐給谷漫蒼否了,現下也許聽大夫的多一些,再下去幾十年,會有患者變著法的跟大夫玩心眼,請假條都能用上。
“那是誰?唐老師,低一下頭。”谷漫蒼放下推子,拿起剃刀,準備開刮。
“理發師啊。你瞧,你讓我低頭,我就得低頭,比老師的話管用多了。”唐植桐順從的低下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