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星期六吧,我星期六下午再過來一趟。”唐植桐搖頭,雖然這年頭管控并不嚴格,但自己深受禁槍的影響,對于這種能用來打家劫舍的家伙還是很注意的。
“行,我明天跟金波說一聲。就你們倆?兩桿槍,一個基數夠不夠?”方圓答應的痛快。
“不是,圓哥,就我自己有證,一桿家伙就夠了。”唐植桐聽后連連擺手,方圓也太大方了,這火力,嘖嘖,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去拿碉堡呢。
“你好不容易張一次嘴,我還尋思著要給老蘇的侄子也搞一把過過癮呢。你自己用直接去找金波就行,他還能不同意?”方圓明顯想岔了行,以為唐植桐是幫羅志平也從單位借一把大殺器出去。
“嘿嘿,這不是習慣了嘛。”唐植桐撓頭,押運處還是押運科的時候,這些吃飯的家伙都是方圓直管,現在嘛,由現押運科代科長張金波負責。
“都是小事。既然你今天來了,我正好跟你口頭傳達一下前兩天市局開會的精神……”方圓沒計較槍的事,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把告洋狀給郵政市局帶來的后續影響說了一遍。
“總之呢,市局要求各個環節嚴格把控,自查……那個,自糾,對,自糾,杜絕信件轉運、投遞過程中的隱患。”方圓明白市局是個什么意思,但將市局的會議精神再往下轉達的時候,偶爾還會卡殼。
唐植桐將自己的工作內容在腦海里快速過了一遍,并沒有發現與投遞有關的環節,遂痛快響應:“明白,我這邊也留意一下。”
“財務科跟這事不搭邊。我跟你說就是想讓你知道有這么回事,省的回頭有人問的時候你不知道。”方圓擺擺手,說的相當直白,態度也很坦誠。
“嘿嘿。”唐植桐聽后從口袋里掏出了煙,這事吧,混過職場的都知道,面對必須執行的政令,越覺得與自己無關的人答應的越痛快,反而是那些受影響的人會有所顧忌。
“圓哥,我聽馬薇說你這兩天都在親力親為。我覺得咱們分揀科跟這事雖然搭邊,但轉運處那里在整個環節中應該承擔更多的責任才對。”方園對自己痛快,唐植桐看方圓這么敬業也累,于是就開始勸,找理由把活往外甩嘛,每個牛馬都很熟悉,因為很多時候都是被甩出來的活砸中的那個。
“悖舜δ潛吒誹郟鞘歉涸鴝閱詰模勖欽獗呤欠旨鴝醞獾摹7彩薔勖塹氖滯夥5男偶綣惺構菁某隼吹模鍆餳鍬枷呂唇桓芯幀!狽皆裁靼滋浦餐┦鞘裁匆饉跡飫錈嫻姆止ぜ蠣魎盜艘幌隆
“哦,原來是這樣。”唐植桐恍然大悟,自己畢竟是沒有做到很高的位置,在單位里的大局觀還有待加強。
“要說最頭疼的還是你那位老領導,在市局開完會出來的時候,我看他苦著個臉,想哭的心都有了。”方圓調侃一句,接著搖頭感嘆道:“那小子也未必是壞心,只是方法用的不對,可惜了,唉!”
唐植桐聽出了方圓對那人的同情,遂說道:“這事我聽說了,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之前會有什么后果估計他也想清楚,求仁得仁吧。”
馬薇說那人這種行為是“抹黑”,考慮到她那種家庭,估計這事已經定性了。
“你說得對,求仁得仁了。”方園頗為感慨,甚至有些憋屈,想當年自己多直接了當啊!看不順眼想罵誰就罵誰,可現在上有老下有小,一家老小半饑不飽,做事反而有了顧慮。
“圓哥,這事吧,咱不知道他有什么動機,也不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更不知道扔進使館的信里寫了什么。咱還是別多說為好。”唐植桐把問題擺上了桌面,隱隱相勸。
幾十年后有一句話“未知全貌,不予評置”,這事還是就此打住來得好,真以為現在沒有輿控嗎?
真沒有的話,小王同學單位那個在單位發牢騷的就不會被批評教育了。
這幾年的困難中,不排除有些人發牢騷、有意見,但那也得看什么位置、什么身份,普通百姓說兩句沒啥,但有一定位置再說這些就不合適了。
輕者叫有意見,說嚴重了叫信仰喪失!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有的是人為這事操心,不缺方圓和自己兩個人。
“你說得對,走,下班了,回家吃飯。”方圓聽進去了,笑笑起身穿衣服。
唐植桐回了一趟財務科,把燈關掉,鎖上門,跟方圓一同出了押運處。
路上聊了些有的沒的,等唐植桐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把自行車放好,唐植桐從空間里薅出了剛做好的陀螺、抽陀螺用的鞭子的把手,還有大醬耙子。
“哥,你這是給我做的嗎?”鳳芝看到陀螺,跑上前來好奇的拿在手上仔細瞧。
“給敬民的,你想玩的話這個給你,明天我再給他做一個。”在唐植桐印象里,極少有小女孩對陀螺感興趣,如果妹妹想玩,自然近水樓臺先得月。
“不玩,咱院子里的地不平。”鳳芝看了個稀奇,又將陀螺還給了唐植桐。
唐植桐笑笑,何止院子里的地不平,鐵轆轱把這一塊就沒有很平整的路面,雖然前年的時候用建筑垃圾墊了地,但也只能說是好走了,下雨不再踩一腳泥,離柏油路、水泥路的水準還差一大截呢。
“又慣著他,找人加工的?”小王同學在唐植桐之前到家,看著陀螺做工精細,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雜刺,猜測的問道。
“嘿,漂亮吧?我不是在學校參加了科研班嘛,科研班里有做木工的工具,我在那做的。”唐植桐連同其他東西一股腦的全給小王同學,自己則摘下包,洗手準備吃飯。
“你這手藝都能做木匠了。”小王同學笑笑,拿著耙子瞅,不知道這是做什么的,稀奇的問:“這是做什么的?也是玩具嗎?”
“耙子,搗大醬用的。”唐植桐擦擦手上的水,拿過大醬耙子裝作是搗大醬,上下、上下一通演示。
“做大醬會不會有臭味?我記得之前有人做黃豆醬,那味道很沖。”張桂芳一邊擺著碗筷,一邊問道。
“應該不會臭,大娘教我做的時候,沒提這茬,吃的時候也沒聞見臭味。”這屬于唐植桐的知識盲區,也沒法因為這事打個電話去問一下,只能是猜測。
“行了,先吃飯,吃完飯我找大醬,你今天晚上就做?”張桂芳擺好碗筷,開始盛粥。
“嗯,今天就做吧,從開始下手到大醬做好得個把月,希望一次成功。”這頓飯榆錢團子不多,不足的部分用窩頭補齊,唐植桐連吃三頓以榆錢為主的主食,今晚再一吃窩頭,窩娘來,原來窩頭這么美味!
昨晚蒸的榆錢團子是有不少,但家里人多,又分給椿樹胡同些榆錢團子,再加上幾個小的中午帶飯也是榆錢團子,晚上的時候榆錢團子就少了,不夠的部分用窩頭代替。
吃完飯,張桂芳從里屋拿出大醬來擺在桌子上,大醬是大娘和小姑給塞上的,一家兩塊,共四塊。
“先做一塊吧,我看看能不能做成。”唐植桐拿起一塊來掂掂份量,說道。
“行。這東西怎么做?你上班忙,你跟我說,我在家試試。”在張桂芳樸素的認知里,掙錢的只管著掙錢養家,家里的事就該閑在家的老娘們負責。
“挺簡單的,先這樣,再這樣,最后再這樣,就行了。”唐植桐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成功的挨了一巴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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