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們的手很臟,抓在饅頭上就是一個手掌印,但他們一點都不嫌棄,當著方圓和唐植桐的面吃的很高興。
“同志們,小社員們給我們送螞蚱、送鳥蛋了,小孩子的心最真,這是他們對我們工作的認可!明天讓唐科長打個湯,大家嘗嘗咸淡!”方圓將手里的幾個螞蚱和鳥蛋高高舉起,仿佛舉著一面無形的旗幟正高高的飄揚……
這邊興高采烈,記者那邊可就慘了,他還想著玩玩文字游戲,陰陽一下郵電,但回去以后,愣是整了個失魂落魄。
因為膠卷丟了!不光相機里的膠卷不見了,就連書包里的膠卷也沒了!
丟膠卷這事可大可小,自己咬咬牙也能自掏腰包補上,可照片再去哪兒找補?
記者簡直是欲哭無淚。
他到現在還在犯迷糊,膠卷到底去哪了?相機是時刻不離身的,他非常確認除了自己沒有其他人碰觸相機,難道真的是自己搞丟了?
5月27日,星期五。
唐植桐昨晚又執勤了,一早才從麥場的麥垛上醒來。
麥垛都快成他第二故鄉了,雖然看上去有些硌得慌,但左蹭蹭、右磨磨,將麥垛上方找平后,躺著是非常舒服的。
在回臨時駐地的路上,唐植桐特意繞了個圈,專找樹高草茂的地方溜達。
昨兒個方圓放出了話,今天要用小社員送的螞蚱和鳥蛋打湯,螞蚱確實有點不太夠,只能用鳥蛋來湊。
很多食堂的大師傅都有一個特殊技能,能將蛋花打的特別薄,做出來的蛋花湯既顯得蛋花多,還不會多用蛋。
唐植桐今兒想試試。
雖然自己空間里有雞蛋,但這玩意沒法堂而皇之的拿出來,但鳥蛋就不一樣了,完全可以說是撿的嘛。
與此同時,方圓開始在田間地頭走訪,了解社員的家庭情況。
昨晚接受小社員好意的同時,方圓留意到了他們的穿著和體型,無論是哪一點,都透露著生活的拮據。
經與蘇慶祥及部里領導商議,大家一致認為可以做點什么幫著社員改善生活。
方圓作為發起人,自然承擔了調研的工作。
唐植桐吃完飯就去了麥場,對此并不知情,此時他正用掛開展著自己的“尋蛋”大業。
人力所不及的地方往往是鳥兒的繁衍生息的樂園,一圈轉下來,唐植桐還真找到了些鳥蛋,其中有幾個的顏色特別醒目。
唐植桐薅到手里,知道這種藍色的蛋其實是杜鵑產的卵。
杜鵑有好幾種,蛋的顏色也不盡相同,有的是白底帶斑點,有點類似鵪鶉蛋,有的則帶著藍色,看上去很稀罕的樣子。
一句“杜鵑啼血”流傳了千百年,可這玩意只管生不管養,孵育下一代的任務全都是由其他種類的小鳥來完成。
一把尿一泡屎含辛茹苦的把孩子喂大,到頭來孩子卻不是自己的,這種痛苦沒有人想體驗,唐植桐覺得也不會有鳥兒愿意如此。
杜鵑為了讓自己的后代能夠盡可能的生存下去,往往每個鳥窩里只下一顆蛋,當這顆蛋被孵化出來后,被刻在基因里的本能會促使小杜鵑將其他鳥蛋全部用后背拱出鳥窩,然后獨享養父母的恩寵。
大自然有大自然的規則,唐植桐有唐植桐的做法,那就是――去特么的大自然!
唐植桐優著杜鵑蛋先薅,一只杜鵑繁在殖季節能下2-10枚蛋,自己薅十個才一對杜鵑的量,對環境的影響微乎其微。
“唐科長,這是什么蛋?看上去還挺漂亮呢。”看著那藍如翡翠般的顏色,臨時食堂這邊的大姐就被黏住了眼睛,拿起來玩的不亦樂乎。
“不知道,看著在鳥窩里就順手拿回來了。說來也奇怪,一個窩里竟然有兩種顏色的蛋。”唐植桐樂呵呵的說著瞎話,這顏色確實漂亮,若是做成項鏈、耳墜啥的,不得值個200萬一套?
“兩個顏色的蛋?該不會是母鳥在外面偷了野漢子吧?”大姐一聽這話,頓時覺得手里蛋的顏色不好看了,偷漢子產下來的玩意能是什么好玩意?
“這我哪知道,我又不能逮住鳥問問,就是它們愿意告訴我,我也聽不懂啊。”對于大姐的覺悟,唐植桐是在心里給她點贊的,跟那些小仙女們有著本質的區別。
“你們都是孩子的父親,機會平等”,嘔,惡心誰呢?呸!
“唐科長,你打算用這些鳥蛋給大家伙做湯?”有人猜出了唐植桐掏鳥蛋的用意,在旁邊問道。
“小社員就掏了倆,確實有點少了,我再補上這些,做個蛋花湯應該差不多夠用了。”唐植桐點點頭,正面回復道。
“這么大的鍋,用這幾個鳥蛋?”大姐張開雙臂比劃了一下鍋之大,很難相信用這十多枚鳥蛋能做出一鍋蛋花湯。
“嘿,您好歹對我有點信心啊,不是我吹牛,我要是在長江上游把這蛋磕破,整個中下游的人民都能喝到蛋花湯。”唐植桐一邊擇菜,一邊開著玩笑回應。
“這還不叫吹牛?照你這么說,我在上游洗個腳,下游還不得都喝我的洗腳水?”大姐被唐植桐的一番論給整笑了。
“嚯,大姐,您真在長江洗過腳?了不得啊,您這是走過南闖過北,火車道上壓過腿,佩服您的見多識廣。”唐植桐為大姐豎個大拇指,贊道。
“趕在火車道上壓腿,人就沒了,哪還有功夫跟你在這耍嘴皮子?凈拿我尋開心。”大姐抬手甩了唐植桐一臉水,自己也笑了。
“唐科長說的還挺押韻,都快趕上天橋的說書人了……”一時間臨時食堂這邊充滿了歡聲笑語。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