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瓜比杏少,賣甜瓜的收攤也早,比賣杏的早一步跟上唐植桐的腳步。
甜瓜擔子剛落地,唐植桐就從口袋里掏出四塊錢遞了過去:“大哥,你再回去一趟,找個賣甜瓜的把甜瓜擔過來,我還是全收。擔子先放著,我自己往外拾,等你回來再挑著空筐走。多出來的這五毛錢算這趟的跑腿費,行吧?”
“行!”五毛錢不多,但能頂一天工分,賣甜瓜的大哥沒有理由反對,收下錢頭也不回的往回走,至于擔子,他倒不那么擔心,賣杏的已經到了跟前,一個大小伙子能當著大叔的面挑著自己的擔子走?
“一定要悄悄的,只能叫一個,別喊多了,多了我可不收!”唐植桐生怕大哥回去大聲嚷嚷,不放心的在身后叮囑道。
唐植桐在火車站外琢磨了半天,大庭廣眾之下,自己既沒有帶筐,也沒有麻袋,肯定不能多收,只能想個笨辦法,將賣水果的農民引遠一點,再通過“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送的方式將這些果品收入囊中。
“大叔……”待賣杏的大叔過來后,唐主體如法炮制,讓賣杏的大叔幫自己跑腿,呼喚個賣桃的,不過這次掏出來了十一塊錢,多給了六毛。
唐植桐空間里躺著一千多的現金,以及三條大黃魚、八條小黃魚,如果全部在國內變現,距離萬元戶大概還差個兩三千塊錢。
如能拿到國外變現,金價能高一些,那妥妥的是個萬元戶了,這要是從澳洲買蘋果,得買多少?
不過,唐植桐出不去,也沒法從澳洲給小王同學買蘋果,只能歇了這條心思。
由于眼下很多東西都是憑票供應,唐植桐覺得錢即便再多一些,也沒啥太大的用處,總不能跟資本家似的去買貂穿吧?
但五毛錢對于公社的社員來說就不同了。
這年頭的錢還沒開始毛,在限購的范圍內,購買力杠杠的。
五毛錢夠一家老小吃喝一天,而且是干飯!
待兩人走遠,唐植桐懶得一個個的往外拾,全都用外掛薅到地上,并擺放的整整齊齊。
一來一去最少得二十分鐘,唐植桐趁這個空洗把手,準備吃個午飯。
干糧是母親蒸的窩頭,菜是唐植桐之前自己做的豬頭肉。
唐植桐很想表演一下三口一頭豬,但擔心這么個吃法很可能引起腸胃不適,最后還是放棄了。
說起來,唐植桐覺得自己在飲食方面可能是穿越大軍中混的最差的一個,但眼下就這么個條件,太出格了容易被查。
張、楊二人在購買洋車、抽進口煙、穿西裝、戴名表之外,飲食上也豪橫,吃韭菜味的餃子,但不能有韭菜,把廚師難為的不輕快。
有滋有味的日子還沒過夠,唐植桐覺得自己雖然夠不上他們那個級別,物資來源也都說的過去,但前車之鑒猶在眼前,不可太過放肆。
一頓午飯吃完,剛賣完水果的大叔、大哥也帶著兩個同行走了過來。
唐植桐裝作驗貨,先將空出來的兩副擔子讓他們挑走,然后一一給錢,再讓他們回去找一個同行過來。
在他們回去拉人的空檔,唐植桐將先前的水果往空間里薅一薅,留一點在外面當當樣子,畢竟那些熟透的杏不耐放,在太陽底下放倆小時,保不齊會全爛掉。
如此幾番下來,唐植桐花了一百多塊錢,又收了六百多斤水果才作罷。
加上原來囤的那些,唐植桐覺得一年四季的常見水果已經集齊,即便小王同學敞開了吃,也能吃上兩年了。
待目送最后兩位挑著擔子走遠,唐植桐才把地上最后一點水果薅進空間。
不走不行了,剛才已經聽到了生產隊上工的鐘聲,若是再待下去,恐怕自己會“變魔術”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來到車站,唐植桐先去買了回程的車票,然后站在進站口看熱鬧。
也許是他收了不少貨的緣故,廣場前面的攤位少了一些,終于有商販沉不住氣,開始跟社員交易起來。
有一個帶頭的,后面就不好再控了。
唐植桐空著手來,又空著手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過來走親戚的呢!
火車抵達西直門車站后,唐植桐慢悠悠的往外走,待乘客散的差不多了,才鉆進胡同里薅出了自行車。
為了讓“勞動”的借口顯的比較真實,唐植桐往手、胳膊、褲腳上搞了點土,汗就不用了,因為等蹬著自行車到北圖的時候,乞丐服已經被汗黏在了身上。
“哎呀,整個人臟兮兮的。好歹在學校洗洗再過來,這樣路上多難受啊。”小王同學看到丈夫風塵仆仆的樣子,嘴上是心疼的抱怨,手上卻是給丈夫倒水洗手。
“人太多,水龍頭太少,沒顧上。”唐植桐氣息一滯,自己怎么就沒想到這一茬?總不能說自己是故意留給她看的吧?
“累不累?出了這么多汗,喝杯水。”小王同學趁丈夫洗手、洗臉的工夫,用自己的水杯給丈夫摻了一杯溫水,端著等待丈夫洗完。
“沒多累,就是稍微有點曬。”唐植桐用小王同學的毛巾擦了把臉,接過她手里的水杯一飲而盡,然后拍拍挎包,賣起了關子:“猜猜,我買到了啥?”
“啥?總不可能是蘋果吧?”小王同學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昨晚自己才說了想吃蘋果,今天就給安排上了?
“還真讓你猜準了,是蘋果。”唐植桐從挎包里一個個的往外掏,全都擺在了小王同學的辦公桌上。
“哪來的?”小王同學頓感口舌生津,口水止不住的開始分泌。
“換的。我給你洗一個。”唐植桐看小王同學那亮晶晶的眼神,也不再廢話,拿起一個就放舀子里搓了起來。
搓好后,直接遞給小王同學,然后自己再從水桶里舀點水把舀子涮干凈。
“真新鮮,果蒂還是綠的呢!在哪換的?”小王同學咬了一口,汁水橫流,口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