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4日,劉誠志下葬的日子。
一早,后面大雜院的門口就有站著抽煙的陌生面孔。
站在唐家大門口,雙方隔著長長的胡同能彼此看清對方。
小王同學一出門,就有個獐頭鼠目的家伙賊眉鼠眼的瞅她,唐植桐發現后在水房旁邊一停:“嘿,哥們,再瞅小心眼珠子掉地上被踩爆。”
那家伙被抓了個現行,心虛的很,一扭頭進了院子。
現在也就是劉張氏還蹲在局子里,但凡在家一施展亡靈召喚術把劉誠志給召喚出來,他一眼就能認出這賊眉鼠眼的家伙就是打趣楚春雪的工友“耗子”。
“跟這種人一般見識干嘛?還不夠讓自己生氣的。”小王同學早就感覺到了那人的視線,不過并沒怎么當回事,從小到大,她見過太多各種各樣的目光,挨個打還不得把自己累死?不過她聽到丈夫對那人的警告后,心里還是甜絲絲的。
“我生氣,但更想撒氣,可他不上道,好歹懟我一句,我也能找茬教訓他一頓,沒想到是個慫包。”唐植桐朝旁邊呸了一口,瞧不起這種有賊心沒賊膽的玩意兒。
“行了,快點走吧,你一大早還得考試呢。”小王同學并不希望丈夫跟人打架,萬一傷著,自己心疼。
話說小兩口騎車走后,獐頭鼠目的耗子又溜了出來。
“大爺,剛才那家伙是誰啊?在你們這是不是一霸?說話挺橫啊!”耗子到老朱跟前,遞了顆煙,打算套話。
“過來幫忙的?”老朱瞇著僅剩的一只眼,接過煙,卻沒有給對方想要的答案。
“對,我們跟小劉是一個車間的工友。哎呀,小劉太慘了,單位為表示關心,讓我們過來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耗子的小眼滴溜溜亂轉,單位確實讓車間出人過來一趟,但安排的名單里并沒有他,他是硬往上湊才有了這么個機會。
“嗯,你們單位還是不錯的,來了就好好干,別給單位丟人。”老朱將煙夾在耳朵上,沒有要抽的意思。
“嘿,爺們,我怎么聽著不對味呢?敢情我遞顆煙,挨了頓訓?”耗子見老朱收了煙,打聽了自己的底兒,卻沒有跟自己說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有些不樂意。
“你那眼珠子都快粘人家媳婦身上了,還不興人家刺撓你兩句?也就是人家好脾氣、好說話,放脾氣爆的,這會你這雙招子已經在地上了。”老朱乜了耗子一眼,看不起他這種色厲內荏的貨,語中全是輕蔑。
“嘿,你這老頭!怎么糟踐人呢?你這眼珠子是不是看人家媳婦被摳出來的?”一連吃了兩個癟的耗子生了氣,指著老朱開始糟踐。
年輕力壯、人高馬大的我欺負不了,還欺負不了一個老頭?
“嘿,想知道啊?”老朱不生氣,把耗子遞過來的煙從耳朵上取下來叼在嘴上,一根火柴點著,吐出一口煙后,緩緩說道:“湊過來我跟你說。”
“湊過來就湊過來,你還能打我不成?!”這會正是上班、上學的點兒,街上全是人,耗子琢摸著老頭能有多大勁?只要他打自己一巴掌,自己就有理由還手了。
老朱笑瞇瞇的,也不著急,等著耗子自己把臉送過來。
待耗子湊上前,老朱才在他耳邊悄么聲的說道:“你信不信小劉晚上鉆你被窩?”
“你!”耗子聽后心里一驚、后背一涼,上身迅速后仰,指著老朱說不出話來。
“哼!狗肚子里裝不了二兩香油,就你那點小心思,最好還是收起來!”老朱瞇著僅剩的那顆眼就這么看著耗子,里面的寒芒讓人不寒而栗。
由于工作的緣故,老朱在鐵轆轱把這塊開門是最早的。
今天一早,他眼瞅著劉誠志的工友過來,也看到了楚春雪過來打水,用來燒水待客。
老話說的好,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
楚春雪穿著一身孝衣,哭過的眼睛顯得有些紅腫,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真的是和尚看了都動心。
劉誠志的那幾位工友有看楚春雪的,但就眼前這位獐頭鼠目最明目張膽,目光停留的位置也最令人不齒,臉上的欲望遮都遮不住。
“呸!不跟你一般見識。”雖然老朱只是坐著,但給了耗子不小的壓力,他最后撂下一句話,又顛兒了。
自家事自家清,耗子第一次見楚春雪就驚為天人,怎奈劉誠志看的緊,他一直沒找到機會下手。
劉誠志這一走,耗子晚上都失眠了,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但今天讓老朱這么一說,他又有點怕,今天才第三天,還沒出頭七呢,自己打人家媳婦的主意,如果晚上……
耗子不敢往下想了,甚至不敢跟劉誠志的遺像對視。
唐植桐刺撓過耗子,這事也就翻篇了,事情那么多,哪有那么多空跟一個多看了小王同學兩眼的小人物較勁?
上午考了一門,今天的考試安排就結束了。
唐植桐早早的來到北圖,找小王同學一塊吃午飯。
“稿子改好了,看看還滿意嘛。”小王同學見到丈夫,先把自己上班就開始寫的稿子遞了過去,然后給丈夫接了一杯水放在一旁。
“不錯,寫的很好,一個字都不用改,直接拿著用就行了。”大約五分鐘以后,唐植桐看完演講稿,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