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洛珩要娶誰?!”
東宮書房,太子洛宸手中的玉鎮紙“哐當”一聲砸在紫檀書案上,墨汁濺了他半張臉,配上他此刻扭曲的表情,活像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地上跪著的密探頭幾乎埋進地毯里,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回...回殿下,是...是梁念蘭!醉仙樓那個梁念蘭!漢王府...漢王府已經在張燈結彩了...消息...消息剛放出來...”
“梁念蘭?!”太子妃徐明姝失聲尖叫,保養得宜的臉瞬間血色褪盡,“洛珩他...他瘋了嗎?他敢娶個前朝余孽?!”
太子沒理她,猛地一腳踹翻面前的矮幾,筆墨紙硯滾了一地。
他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整個人像被浸在冰窟里,連骨頭縫都在打顫。
梁念蘭!那個被他當成夜壺用了二十年、知道他最多骯臟事的女人!竟然要嫁給洛珩?!
“他這是要干什么?!啊?!”太子像頭困獸在書房里來回暴走,眼睛赤紅,“收編她?!用她來對付我?!洛珩!你個野種!你好毒的心腸!你他媽要把老子往死路上逼啊!”
“殿下!殿下!”謀士陳文禮連滾爬爬地從外面沖進來,臉色比死人還難看,“不好了!剛...剛傳來的急報!影龍衛...影龍衛的人馬,把城西‘福順’米鋪后院...圍...圍死了!水泄不通!”
“福順米鋪...”
太子腳步猛地釘在原地,臉上的血色徹底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一種瀕死的灰敗。
完了!
那是他手里最鋒利、也最見不得光的一把刀!
是玄天門遺孤里真正的精銳死士窩點!里面的人,個個手上都沾著為他清除異己的血!更可怕的是...
“那封...那封密令...”太子喉嚨里咯咯作響,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那封...要他們擇機...刺殺父皇的密令...就在...就在米鋪后院暗室的銅匣里...是不是?!”
陳文禮絕望地點點頭,面如死灰。
“轟!”
太子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陣陣發黑。
刺殺皇帝!這他媽是誅九族的大罪!比秦王那“清君側”的遮羞布還要赤裸百倍!
一旦那封他親筆所書、蓋著東宮私印的密令落到洛珩手里...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和秦王一樣,被扒了蟒袍,像條死狗般拖進天牢深處,等著午門外的鍘刀落下!
巨大的恐懼瞬間壓垮了他最后一絲理智。
“魏王!魏王那個蠢豬呢?!給老子滾進來!”
太子猛地轉身,對著門外發出野獸般的咆哮。
門被推開,魏王洛曹那張肥胖油膩的臉探了進來,寫滿了驚惶和不安,活像一只受驚的肥老鼠:“大...大哥?您...您找我?”
太子一步沖過去,鐵鉗般的手死死揪住魏王那華貴的親王蟒袍前襟,巨大的力量幾乎把他整個人提離地面!唾沫星子帶著血腥味噴了魏王一臉:
“洛曹!你他媽給老子聽好了!現在!立刻!馬上!帶上你府里所有能動彈的、見不得光的狗!去福順米鋪!給老子沖進去!把后院暗室里那個黃銅匣子!給老子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