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武帝臉色驟變,一股寒意瞬間竄上脊背!
林洪!
南調精銳!
三十萬大軍!
若真反了...后果不堪設想!
他下意識地看向洛珩,眼神中充滿了驚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求助。
整個賭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羅素那瘋狂又得意的笑聲在回蕩。
就在這時,洛珩那平淡得沒有絲毫波瀾的聲音,像一把冰冷的錐子,刺破了這令人窒息的狂笑。
“哦?靠山王是說林洪?”
洛珩甚至往前踱了一步,靴底踩在黏稠的血泊里,發出輕微的吧唧聲。
他看著羅素那張因瘋狂而扭曲的臉,嘴角勾起一絲極其細微、卻冰冷刺骨的弧度。
“王爺的消息,怕是有點滯后了。”洛珩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鉆進每個人的耳朵里,“我料到林洪這條老狗會跟著你這條瘋狗一起咬人。所以嘛...”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臉色劇變的靖武帝和笑容僵在臉上的羅素,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
“七天前,我就讓冠軍侯霍勝胥,帶著影龍衛和我的軍令,星夜兼程,直奔嘉峪關。”
洛珩的目光最后落在羅素瞬間慘白如紙的臉上,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算算時辰...這會兒,林洪和他那幾個鐵桿心腹的腦袋,應該已經在送回帝都的路上了。靠山王,你指望的那三十萬大軍...”
洛珩輕輕嗤笑一聲。
“翻不了天。”
“不...不可能!你胡說!!”羅素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壓垮,眼珠暴突,歇斯底里地嘶吼起來,“林洪在軍中經營多年!三十萬大軍豈是你說殺就殺...”
他話音未落——
“報——!八百里加急!嘉峪關軍報!!”
一聲嘹亮急促的嘶吼,伴隨著沉重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猛地刺破賭坊外凝滯的空氣!
一個渾身浴血、風塵仆仆的信使,如同血葫蘆般撞開外圍的御林軍,連滾爬爬地沖了進來!
他鎧甲破碎,臉上全是干涸的血污和塵土,手中高高舉著一個染血的、插著三根黑羽的加急軍報皮筒!
“陛...陛下!世子!”信使撲倒在地,聲音嘶啞破裂,卻帶著一種大仇得報的亢奮,“冠...冠軍侯得手了!林洪...林洪及其黨羽七名將領,于昨日傍晚校場點兵時...被冠軍侯當眾格殺!首級...首級在此呈報!林洪所部兵馬,已被冠軍侯接管!嘉峪關...穩如泰山!!”
“噗——!”
信使話音落下的瞬間,羅素渾身劇震,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他死死瞪著那染血的軍報皮筒,仿佛看到了里面林洪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
他所有的依仗,所有的瘋狂,所有的算計,在這一刻,被洛珩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和這染血的軍報,碾得粉碎!
“嗬...嗬...”羅素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身體晃了晃,像一截被徹底抽掉骨頭的朽木,轟然栽倒在地,濺起一片血色的塵埃。
靖武帝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那口憋在心口的驚懼和憤怒,終于隨著這口濁氣緩緩散去。
他的目光落在爛泥般癱在血泊里的羅素身上,那眼神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殺意。
他緩緩抬起手,指向地上那攤爛泥,聲音如同九幽寒冰,砸碎了賭坊里最后一絲死寂:
“謀逆大罪,鐵證如山!拖下去!”
“即刻!”
“凌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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