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出事了!”
天牢的小頭目連滾爬爬沖進洛珩書房,臉白得像剛刷的墻,“羅...羅素死了!就...就在剛才!”
洛珩正盯著地圖,頭都沒抬:“怎么死的?”
“喉...喉嚨被刺穿了!手法干凈利落,一點聲兒都沒出!我們的人就...就打了個盹兒的功夫...”獄卒聲音抖得厲害。
“呵。”洛珩嗤笑一聲,把地圖卷起來扔桌上,“知道了。死就死了吧,省了凌遲的柴火錢。”
霍勝胥在一旁皺眉:“世子,這肯定是太子干的!滅口!咱們不追查?”
“查?查什么?”洛珩瞥他一眼,“查出來又怎樣?皇祖父會為了個謀逆的羅素,再把自己圈起來的太子兒子送上斷頭臺?”
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陰沉沉的天:“大靖的儲君,體面還是要的。皇祖父現在心里跟明鏡似的,但他只會把這筆賬壓著,壓得死死的。現在動太子?時機不到。”
王嬌站在陰影里,聲音冷冽:“那就這么算了?”
“算了?”洛珩回頭,眼底寒光一閃,“怎么可能算了。他太子以為死無對證就高枕無憂了?天真。他身上的爛賬多得是,我就是一筆一筆跟他清算的。這次拔了羅素,斷他一條膀子,夠他疼一陣子了。剩下的,慢慢來。遲早把他那點腌臜事,全抖落在這金鑾殿上!”
他抓起桌上的馬鞭:“走,王嬌,去鎮國王府。”
鎮國王府那破敗的小院,依舊彌漫著濃重的藥味,但這次混進去一絲若有若無的奇異參香。
秦虹靠在榻上,臉色雖然還是蠟黃,但眼睛里有了光,不再是死灰一片。
秦子龍正眉飛色舞地跟他爹比劃:“爹!您沒瞧見!羅素那老狗被拖出去的時候,跟條死魚似的!還有羅海那小畜生,腦袋都被世子爺一劍給削飛了!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咳咳...”秦虹咳了兩聲,但臉上是壓不住的激動和解氣,“好!好!世子爺...為我秦家,報了大仇!出了這口憋了多年的惡氣啊!”
秦月柔端著一碗剛煎好的藥,默默站在一旁,清冷的眸子看向門口。
洛珩帶著王嬌,大步走了進來。
“世子爺!”秦子龍第一個蹦起來,激動得臉通紅,“您來了!快坐快坐!”
秦虹掙扎著想下榻行禮,被洛珩兩步上前按住:“王爺躺著,身子要緊。”
“世子爺!”秦虹反手抓住洛珩的手臂,枯瘦的手因為激動而用力,“再造之恩!再造之恩啊!您不光救了老朽這條殘命,替子龍平了那閻王債,解了月柔的婚約,更是...更是替我秦家,鏟除了羅素這心腹大患!此恩此德,我秦家滿門,永世不忘!”
他老淚縱橫,聲音哽咽:“老朽之前糊涂!還猶豫...世子爺,您七天扳倒羅素,一九鼎!老朽服了!心服口服!從今往后,我秦虹,唯世子爺馬首是瞻!世子爺劍鋒所指,便是我秦家赴死之處!若有二心,天誅地滅!”
“爹!”秦子龍也噗通跪下,砰砰磕了兩個響頭,“世子爺!我秦子龍這條爛命,以后就是您的!水里火里,絕不皺一下眉頭!”
洛珩看著激動得渾身發抖的老王爺和跪在地上的秦子龍,目光最后落在秦月柔身上。
秦月柔端著藥碗的手微微收緊,迎著洛珩的目光,清冷的臉上少了幾分疏離,多了幾分真切的感激和一種難以喻的敬佩。
她輕輕將藥碗放在父親手邊,對著洛珩,深深福了一禮,聲音雖輕卻清晰:“世子大恩,月柔銘記于心。”
洛珩點點頭,扶起秦子龍,對秦虹道:“王爺重了。秦家世代忠良,不該受此折辱。日后朝堂之上,軍中之事,還需王爺鼎力相助,穩住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