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府地牢深處,一股子霉味混著血腥氣。
洛建五花大綁地扔在地上,嘴里塞的破布剛被扯掉,他立刻像條離水的魚,梗著脖子破口大罵:“洛燼!你個廢物點心!油桶成精的玩意兒!也配抓老子?當年靖武帝那老匹夫造.反,殺兄弒父,竊取江山!你們父子不過是兩條搖尾巴的狗!狗!我呸!”
他掙扎著想啐漢王一臉,被旁邊的親衛一腳踹在肚子上,疼得蜷縮起來,只剩喉嚨里嗬嗬的喘氣聲。
漢王洛燼站在牢門外,油光滿面的臉氣得通紅,小眼睛瞪得溜圓:“龜兒子的!死到臨頭還敢嘴硬!老子這就把你送進宮,讓父皇看看你這老狗的模樣!看他不活剮了你!”
“爹,等等。”洛珩的聲音從后面響起,他慢悠悠踱過來,眼神像看一件工具一樣掃過地上的洛建。
“等啥?這老狗不宰了還留著過年?”漢王回頭,一臉不解。
洛珩蹲下身,盯著洛建那雙充滿怨毒和不甘的眼睛,扯了扯嘴角:“宰肯定要宰,但不能這么宰。他的死,得給咱們父子鋪路。”
“鋪路?鋪啥路?”漢王更懵了,“拿他腦袋鋪?能鋪金鑾殿的臺階不成?”
“借刀。”洛珩吐出兩個字,眼神冷得像冰,“借太子的刀。”
“太子?”漢王腦子有點轉不過彎,“太子憑啥幫咱們殺他?這倆不是一伙的嗎?”
“以前是,現在洛建這條老狗沒了錢,成了光桿司令,對太子還有啥用?反倒是塊燙手山芋。”洛珩站起身,語氣篤定,“太子現在最想除掉的是誰?”
“誰?”漢王下意識問。
“我。”洛珩指了指自己,“還有爹你。他巴不得咱們死。尤其是我,壞了他那么多好事,還端了他靠山王這條膀子。銀碧為啥出現?不就是沖我來的?”
漢王一拍腦門:“哦!對!那女煞星!你是說……”
他眼睛慢慢亮起來,帶著點難以置信的興奮,“把洛建這老狗,弄成你的樣子?讓銀碧來殺?讓太子的人親手宰了洛建?”
“對。”洛珩點頭,“這樣,洛建死了,一了百了。太子手上沾了前廢太子的血,還是暗殺,這污點夠他喝一壺。”
“高!實在是高!我兒這腦袋瓜子!”漢王激動得直搓手,臉上的油汗都泛著光,“可是……那銀碧神出鬼沒的,誰知道她啥時候動手?萬一她一直不動手,咱總不能把這老狗一直扮成你關著吧?”
洛珩聞,走到牢房角落,背對著漢王和地上掙扎的洛建,手指無意識地敲著冰冷的石壁。
他沉默了幾息,才用一種算準了日子的口吻道:“快了。不出意外,就在明天。”
“明天?你咋知道?”漢王湊過來,一臉驚奇,“你還能掐會算不成?還是……你在太子身邊也埋了釘子?”
他越想越覺得可能,看向兒子的眼神都帶了點敬畏。
洛珩沒回頭,語氣帶著點不耐煩:“爹你別管我怎么知道的。總之,明天宮里會出件大事,能逼得太子徹底發瘋,讓他鉚足了勁要我的命。”
“宮里?明天?”漢王抓耳撓腮,好奇心被吊得老高,“啥大事兒啊?能比洛建被抓還大?”
洛珩轉過身,臉上沒什么表情,聲音壓得很低,只有漢王能聽清:“洛昭,太子那個寶貝疙瘩兒子,明天會跟陛下新納的那個辰國來的李美人私會。聽說他倆在辰國就認識,勾搭上了,一直沒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