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不止要奪回失地,更要一舉踏平宋國!讓大靖的龍旗,插在臨安城頭!讓大靖的威名,響徹寰宇!讓這天下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轟轟烈烈的大國!”
“轟隆!”
仿佛一道驚雷在靖武帝腦中炸開!
踏平宋國?兵臨臨安?!
這……這已經不是反擊,這是滅國之戰!是開疆拓土!是他這個皇帝,做夢都不敢輕易想的潑天功業!
一股巨大的震撼和隨之而來的狂喜瞬間沖上頭頂,讓他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
可緊接著,是更深的恐懼和疑慮。
“瘋了!你瘋了!”靖武帝聲音都變了調,指著洛珩,“打穿宋國?洛珩!你想過沒有!大周!大周就在旁邊虎視眈眈!我們傾盡全力去打宋國,大周豈會坐視不理?!到時候他們趁虛而入,我們腹背受敵,別說滅宋,大靖基業都要毀于一旦!你這是……你這是拿國運在賭!賭不得啊!”
“賭?”洛珩忽然笑了,那笑容帶著洞悉一切的冰冷和絕對的掌控感,“皇祖父,您太小看孫兒了。大周?他們自顧不暇,沒空管我們!”
“你憑什么這么說?!”靖武帝急吼。
洛珩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一份薄薄的、同樣質地特殊的絲絹,雙手奉上:“就憑這個!宋國斥候不僅收買大靖的官員,也收買大周的官員,這是宋國斥候收買的大周官員的名單,上面的人,分量可不輕!”
靖武帝一把搶過絲絹,湊到燈下細看。
越看,他的手抖得越厲害,臉色也越精彩。
“這……這……宋國竟敢!竟敢連大周的官員都收買?”
“宋國野心勃勃,想吞我大靖壯大自身,再去挑戰大周霸權,自然要先在大周內部埋釘子。”
“皇祖父,您說,如果在大靖與宋國開戰之前,我們把這份名單,原封不動地……送到大周新帝的案頭,會如何?”
靖武帝猛地抬頭,渾濁的老眼爆發出駭人的精光!
“你是說……”
“大周新帝本就根基不穩,忙于清理內部。看到這份名單,他會怎么想?”
“他會感激我們替他揪出內鬼?不!他只會暴怒!只會對宋國產生滔天的恨意和深深的忌憚!他會覺得宋國狼子野心,兩面三刀,不僅想吞大靖,更想顛覆他大周!”
“到時候,”洛珩斬釘截鐵,“大周只會死死盯住宋國,嚴防死守!他們自顧不暇,巴不得我們和宋國打得越兇越好,最好兩敗俱傷!哪還有心思,哪還有余力,來管我們大靖打到哪里?他們只會作壁上觀,甚至……暗中盼著我們贏,替他們好好教訓一下宋國這條不安分的狗!”
“只要我們夠快!”洛珩的聲音陡然拔高,“以雷霆之勢,在大周新帝還沒徹底反應過來,還沒權衡清楚利弊之前,就砸碎宋國的脊梁,兵臨臨安城下!到那時,木已成舟!大周就算想插手,也晚了!他們敢面對一個滅掉宋國、氣勢如虹的大靖嗎?!”
靖武帝死死攥著那份絲絹名單,指節捏得發白,胸膛劇烈起伏,枯樹皮般的臉上涌起一陣病態的潮紅。
洛珩描繪的前景太誘人,太宏大!滅宋!開疆!成就千古一帝的偉業!這誘惑,足以讓任何一個帝王血脈賁張!
而那份名單,就像一把精準的鑰匙,瞬間解開了他心中最大的枷鎖——對大周干涉的恐懼!
快!唯快不破!
“好!好!好一個釜底抽薪!好一個迅雷不及掩耳!”靖武帝猛地從龍椅上站起,渾濁的老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銳利和激動,仿佛年輕了二十歲!
他死死盯著洛珩,仿佛要重新認識這個孫子:“洛珩!朕就賭上這一把!賭上我大靖.國運!二十萬兵馬!朕給你!虎符、兵部調令,即刻下達!”
老皇帝大步走到御案前,抓起玉璽,重重地蓋在一份早已擬好的空白調兵文書上!印泥鮮紅刺目!
“拿著!”他將蓋好玉璽的文書和代表最高兵權的虎符,重重拍在洛珩手中,“朕等著你的‘漢王軍’,踏破臨安的那一天!給朕打!狠狠地打!打出我大靖的煌煌天威!”
洛珩接過那沉甸甸的虎符和文書,入手冰涼,卻仿佛握著燃燒的火焰。
他嘴角終于勾起一絲真正的、帶著鐵血意味的弧度。
“皇祖父放心。宋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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