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王的死命令一下，軍中高層心里都直發毛。

這仗還怎么打？洛珩那邊剛把鎮南王全家腦袋掛墻上，轉頭就要來啃嶺南這塊硬骨頭。明擺著是要殺雞儆猴，誰不怕？

心腹將領韓斬實在憋不住了，硬著頭皮進了王帳。

“王爺，”他噗通一聲跪下，“末將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嶺南王正焦躁地踱步，聞眼皮一翻，沒好氣道：“有屁就放！”

韓斬咽了口唾沫，豁出去了：“王爺，洛珩勢大，剛剛又……又屠了垓下城，士氣正盛。咱們……咱們死守不是辦法啊！是不是……考慮一下……暫避鋒芒，或者……談……”

“談個屁！”嶺南王猛地轉身，一腳踹在韓斬肩頭，將他踹得仰面倒地，“韓斬！你也要動搖軍心？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再敢降，老子先砍了你！”

韓斬爬起來，還想爭辯：“王爺！這不是動搖軍心，這是為兄弟們找條活路啊！洛珩他……”

“閉嘴！”嶺南王暴喝打斷，眼睛赤紅，“來人！把這個惑亂軍心的軟骨頭拖出去！砍了！首級傳閱各營！看誰還敢提一個‘降’字！”

帳外侍衛立刻沖進來，不由分說，架起面色慘白的韓斬就往外拖。

“王爺！三思啊王爺！……”韓斬的喊叫聲很快戛然而止。

帳內一片死寂，其他將領噤若寒蟬，冷汗直流。

消息很快傳開，軍營里更是人心惶惶。

大將軍周涵的妹妹周玉兒，平日里頗得嶺南王喜愛，偶爾也能說上幾句話。

她見王爺連日暴躁，愁眉不展，便想著去安慰一下，或許能讓他舒心點。

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端了碗參湯，裊裊婷婷地進了王帳。

“王爺，您累了，喝碗湯歇歇吧……”聲音柔得能滴出水。

誰知嶺南王正在氣頭上，看她這嬌滴滴的樣子更是火大，覺得是來看他笑話。

“滾！都給老子滾！”他一把打翻參湯，滾燙的湯汁濺了周玉兒一身。

周玉兒嚇得花容失色：“王爺息怒，妾身只是……”

“只是什么？覺得本王要完了，想來討個好？”嶺南王面目猙獰，抽出掛在墻上的馬鞭，“老子讓你討！讓你討！”

鞭子劈頭蓋臉就抽了下來，毫不留情。

周玉兒哪受過這個，頓時被打得滿地打滾，慘叫連連，身上的薄衫很快被抽破，露出道道血痕淤青。

等嶺南王打累了扔下鞭子，周玉兒已經奄奄一息，渾身沒一塊好肉。

“拖出去！看著就煩！”嶺南王喘著粗氣吼道。

侍衛趕緊把昏死過去的周玉兒拖走了。

恰在這時，周涵處理完軍務，正好來中軍帳匯報緊急軍情——洛珩的前鋒已經逼近最后一道防線了。

剛走到帳外，就看到妹妹像破布一樣被拖出來，渾身是血，不成人樣。

周涵腦子“嗡”的一聲，血直往頭頂沖！

他撲過去抱住妹妹：“玉兒！玉兒！你怎么了？誰干的？！”

周玉兒勉強睜開眼，看到哥哥，眼淚唰就下來了，氣若游絲：“哥……王爺……王爺他……”

話沒說完，又暈了過去。

周涵眼睛瞬間就紅了！他輕輕放下妹妹，猛地站起來，一把揪住旁邊一個侍衛的領子，低吼：“說！誰干的？！”

那侍衛嚇得腿軟：“是……是王爺……小姐進去送湯，不知怎么惹怒了王爺，就……”

“啊——！”周涵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額頭青筋暴起。

他輕輕放下妹妹，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就往回走，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

回到自己的營區，幾個心腹將領看他這樣子，都嚇了一跳。

“將軍，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周涵咬著牙，把剛才的事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