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一樁樁,就猶如潰爛的傷口,被撕爛暴露在眼皮底下,可是里面依舊藏著難以磨滅的毒瘤。
淚水無聲滑落,竇文漪的視線模糊,“當初,因為竇茗煙的陷害,竇家差點淪為謀反的逆臣,在宮中我險些遭到睿王的算計,為了避免成為他的妾侍,我不得不妥協,答應成為你的太子妃。”
“那是因為我別無選擇,我從來都不愿意入東宮的……”
裴司堰瞬間慌了神,只覺得心頭撕心裂肺地疼,當初,若是早點知道她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蓮兒,他們之間哪里會錯過那么多,也不會造成那么多誤會。
他也不會一次次傷害,試探她!
可這些隔閡憋在心里,不說出來,他只會更加難受。
他不想與她同床異夢,更不想像穆宗皇帝那樣,一輩子都活在自我感動之中。
裴司堰抬手撫摸著她的臉頰,輕柔地幫她擦淚,“漪兒,是我不好,是我心急了。可是我真的心悅你,我會依著你,順著你,對你好的,只要你日后慢慢回應我,我可以等的……”
竇文漪心口發酸,眼底盡是淚水,“殿下,我沒法回應你,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應你,當初問你要那手書,也是希望我們能好聚好散……”
“閉嘴!”裴司堰眼底猩紅,將她狠狠地揉在懷里,低頭埋進她的發間。
“漪兒,別這樣對我,我早就離不開你了,你讓我如何放手?不行,絕對不行……”
竇文漪淚眼朦朧,心中驚詫,難道他要違背承諾嗎?
如果他們之間真的出現什么不可逆的裂痕,她都不能和離或者死遁離開了嗎?
深夜,萬籟俱寂。
竇文漪沐浴更衣后回到寢臥,就聽到翠枝的聲音,“姑娘……太子殿下公務繁忙,派人傳話說今晚就不來梧桐苑,讓你早點歇息。”
竇文漪定了定心神,仰面躺在床上,回想起今晨與裴司堰的爭執就覺得有些無力。
若說心無波瀾,也是絕不可能的。
不曾想,裴司堰會這般在意。
上一世,她嘗夠了那種愛意不被重視的滋味,至死都帶著遺憾。
或許,她的心本就是破碎的,還沒縫合好破碎的自己之前,又怎么能回應裴司堰的真心呢?
迷迷糊糊間,她睡了過去。
——
一夜輾轉反側,竇文漪腦袋沉甸甸地疼,她不禁自嘲起來,難不成自個人睡覺,還睡不踏實?
翠枝的聲音在帷簾后響起,“姑娘,時辰不早了,該起了。”
竇文漪慢吞吞從錦被里爬了出來,任由翠枝幫她更衣、梳妝打扮,待她剛用完早膳,就聽到宮婢急匆匆進來稟道,“太子妃,圣上傳旨,要你即刻進宮。”
“何事?”
“聽說睿王殿下在朝天觀被皇城司的人找到了。”
竇文漪臉色微微一變,難道圣上懷疑此事是裴司堰的手筆,要查她?
“太子呢?”
“不知,沒在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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