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文漪想起來了,當初,她和裴司堰本成親,本就是一場交易。
她還向他求了一道和離書,以防萬一。
她抬眸看他,“可是,殿下,那是你給我的承諾啊。”
裴司堰眸底的失望一閃而過,當初他費盡心機才讓皇帝賜婚,她情愿為自己舍命,卻不愿與自己白頭到老嗎?
他們兩人,一路走來,經歷生死,難道他還不值得她信任?
一想到她始終不曾打消‘和離’的念頭,他就忍不住煩躁,可更明白不能心急。
是他做得還不夠好!
罷了,以后慢慢調教。
裴司堰眉眼沉沉,“這次的事,我確實很生氣,我不想再有下一次,明白嗎?”
竇文漪濃密的睫毛顫動,用力地點了點頭,無比鄭重,“知道了。”
裴司堰緩緩躬下身,打橫把她抱了起來,她下意識就要掙扎,又擔心扯到他的傷口,“裴司堰,你別亂來……”
他已有四個多月沒有近她的身,如今軟玉在懷,就像心中燃著一團火不停地往上竄。
他抱著她踏入寢殿,將她摁在了床榻上,俯身在她耳邊輕語,“漪兒,你曾說過傾慕我的,你也說了愿與我相守到老,無論如何,這些話我都當真了,你得對我負責。”
殿內浮香如煙,落針可聞。
竇文漪神色復雜,認真道,“裴司堰,我是一個小心眼的人,沒法與人共享夫君,更厭倦與人爭斗。我承認一直視你為君,而非尋常女子的夫君;日后,待你登基,你更是萬民之主,少不得坐擁三宮六院……”
她從不否認自己對他動了心,可他若像謝歸渡一樣辜負自己,她絕對會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他永遠都找不到她!
她對情感的要求太過純粹,太偏執,這種妄念與這個世道格格不入。
若裴司堰無法給她全部,她寧可不要。
縱觀歷史,只有個別皇帝終生摯愛一人,她從不幻想他會是這個例外。
裴司堰眸光灼灼,神色認真,“什么三宮六院?我只娶你一個,你斗什么斗?”
竇文漪心口被甜蜜和幸福瞬間填滿,只是一瞬,她就清醒過來。
這話太不真實,就像泡沫一樣,美麗易碎,像一場幻影。
可她還是愿意暫時相信他說的話。
裴司堰見她神色不對,捏著她的臉,干脆就吻上那飽滿的唇瓣,從淺嘗輒止到唇齒交纏,稀碎的聲音在帳中響起。
他滾燙的吻,既克制,又狂野,一寸寸后移,落在她的耳跡、脖頸、引得她敏感的背脊一陣陣戰栗。
與此同時,他溫熱的指骨摩挲著那一抹纖腰,而另一只手則熟稔地解開了她的領襟,細密的紅紗帳里倒映著交疊人影……
竇文漪睡得一點都不踏實,一會擔心扯到他的傷口,一會又好似漂浮在云端,光怪陸離。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一葉扁舟,被狂風巨浪摧殘,肆虐,弄得支離破碎。
翌日清晨。
竇文漪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眸,側目就看到男人那健碩有力的身軀,他胸膛那幾道刺目的抓痕,以及他肩頭那細細的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