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惜月捂著唇,看到她,先愣了一瞬,旋即,泛紅的眼眶涌出一股復雜的怨恨,落荒而逃。
她華麗的裙裾沾染上醒目的污漬,潔白的玉足飛快地踩過白玉階,破碎而狼狽……
曾經何時,竇文漪印象中,她一直是名動京城的盛側妃,榮辱不驚,是裴司堰背后默默付出的女人,何曾落到這副田地?
庭院四周樹枝繁茂,霏霏春雨,染就了滿院的新綠。
翠枝忐忑不安地站在一旁,支支吾吾,“太子妃,殿下平日就不待見她,肯定是她自薦枕席,被攆了出來,你不要多想……”
竇文漪聽懂了,強調了一句,“翠枝,他是太子,我真的沒事。”
換而之,就算他和盛惜月真的不清不楚,也是天經地義,更何況,上一世,盛惜月可是他唯一的寵妃。
依著盛惜月這百屈不撓的性子,說不定,真的能在裴司堰心中占有一席之位呢。
翠枝滿臉寫滿了同情,就好像在勸她:你不必強顏歡笑。
竇文漪一時默然,不想再作任何解釋。
從盛惜月被賜為側妃那一天開始,她早就預料到今日,可惜,盛惜月表現得太心急了,才會惹惱了太子。
春雨細細如塵,料峭的春風自袖口灌了進來,泛起一絲絲陰寒。
竇文漪長立在風口,仿佛感覺不到寒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習慣了,還是早就麻木了。
竇文漪神色十分平靜,聲音輕飄飄的,“你去請太子殿下吧,算了……不必去請了。”
說著,她徑直沒入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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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光影晦暗,香爐里的幽香裊裊,奏折散了一地,伺候的宮人跪了一地,所有人都凝神屏息,落針可聞,等候著太子的雷霆震怒。
裴司堰衣袍微敞,臉色染著一層詭異的潮紅,尤其是腰腹一下異常地燥熱,仿佛被千萬只蟻蟲啃噬,他眸底閃過一絲狠戾的殺意。
萬幸,他腦海里還殘留著一絲清明,并未做出對不起她的事。
他凌厲的眉眼壓得很低,極力壓制著體內的躁動,“太子妃呢?”
“要奴才去請嗎?”
安喜眼底用過一絲恨意,溫家的人真是太不識抬舉了。
今日,在溫國公強勢的周旋下,盛惜月順利地入住了東宮。
下次,他們又妄圖顧計重出操,打著親情的幌子,對殿下的私事,強加敢干涉,指手畫腳嗎?
太子把溫家人當著自己的血親,可他們的手太長了,長到他們竟膽大包天,敢聯合盛惜月來暗算自己嗎?
當真以為他們姓溫,就可以為所欲為,就有了免死金牌嗎?
“不,還不快拿藥來,九仙玉露丸,太子妃給孤做的!”
安喜公公慌亂中,終于從匣子里取出了一個天青色的玉瓶,掰開瓶蓋,倒出兩個赤紅色的藥丸遞了過去。
隨著兩顆九仙玉露丹被吞咽了下去,裴司堰渾身上下的燥熱總算得到了一絲緩解。
咔嚓一聲脆響,茶盞摔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的宮人們統統打了一個冷戰,只覺得曾經那個嗜血暴戾的太子又回來了。
裴司堰半瞇著鳳眸,方才他根本未曾用膳,只是喝了幾杯茶水,到底是在哪個環節中的藥?
他嗓音冰寒,“還不快查!”
這時,赤焰領著幾個太醫顫顫巍巍走了進來,他們仔細核查著殿內的所有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