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一直和裴司堰待在一處,荒唐了一夜,根本沒有任何人過來通報。
可東宮發生的事怎么瞞得過他?
裴司堰卻不曾給盛惜月請太醫,是想借此機會告訴他們,她才是太子妃,是東宮的女主人嗎?
他可真是費盡心思,只為幫她博一個‘賢惠’的虛名。
這個姚嬤嬤從映月閣跑出來,沒有想著回盛家搬救兵,而是直接來求她。他們應該已經意識到這是裴司堰對他們的敲打,可盛惜月底改會不會改,還未嘗可知。
就算盛惜月受驚過度,也不可能一晚上都沒醒,除非她顱內受到嚴重的創傷。
竇文漪心中已有定論,眸光沉沉緊盯著姚嬤嬤,“盛側妃可有碰傷頭顱?可有出血?”
姚嬤嬤遲疑了一瞬,又搖了搖頭,“未曾。”
“在此期間,她都沒有蘇醒的跡象嗎?”竇文漪眉梢微挑,平靜的語氣透著威壓。
姚嬤嬤后背生出一層冷汗,被她銳利的視線盯得無處遁形,她哪里還敢再胡編亂造,“中間是蘇醒過,可今晨整個人就昏昏沉沉,看著很是嚇人……”
盛惜月中間醒過的,只是他們故意夸大其詞,想要把病狀說得嚴重些,才好請太醫。
竇文漪大概明白盛惜月的用意了,她淺淺笑道,“你且先回去吧,太醫一會就過去。”
姚嬤嬤微微一怔,實在有些意外,還以為竇文漪多少也要為難他們一番,沒想到竟這般好說話。
她起身恭敬地道謝過后,欲又止,“太子妃,奴婢還有一事相求……”
“何事?”
“昨晚的事,能否讓禁軍們嘴巴牢實些……畢竟事關側妃的清譽,若是鬧大了,太子殿下也會顏面無光的。”
竇文漪的嗓音里裹著寒霜,“你以為是本宮在搗鬼?”
姚嬤嬤撲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戰戰兢兢道,“奴婢不敢,只是女子名聲大于天,我家主子絕沒有和你爭鋒的想法,還望太子妃體恤。”
竇文漪半瞇著眼眸,輕嗤地笑出了聲,“本宮從不屑拿女子的清白做文章,想來,太子殿下也是如此。只要盛側妃安守本分,定不會傳出任何流蜚語。”
姚嬤嬤走后,翠枝忍不住提醒,“太子妃,盛側妃心思歹毒,肯定還有后招,你還要幫她善后嗎?”
“無妨,這事還輪不到我們操心。太子自有分寸,盛惜月應該是裝病的。”竇文漪一臉風輕云淡,毫無在意。
翠枝杏眸瞪圓,“什么?那她是存心扮柔弱,妄圖引起太子的注意嗎?”
竇文漪搖了搖頭,“映月閣的人都被禁足了,她自然是想通過太醫把消息遞出去。”
盛家一旦知道她受了委屈,自然要給她撐腰,說不定還在朝堂上故意為難裴司堰。
翠枝驚詫,“那,你還答應她去請太醫?”
竇文漪笑得意味深長,“來人,去請胡太醫過來。”
盛惜月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怎么可能輕易罷手,這次恐怕她根本不會吸取教訓,她想作死,自然要成全她。
只是她想收買裴司堰的人,恐怕得下點功夫。
竇文漪拿起醫書,繼續鉆研消除疤痕的藥方,快用午膳的時候,東宮長使韓宗年帶著兩個紫檀楠木的箱子,還有庫房的鑰匙、對牌過來。
“太子妃,這些都是殿下的私產,包括溫皇后的嫁妝,以及這些年的賞賜。殿下的意思是,以后東宮內院一應事務,以及這些商鋪、田產都交由你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