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洪武二十六年三月初五,東莞伯何榮,徽先伯桑敬死。
三月二十四,懷遠侯曹興,普定侯陳恒及其兒子凌遲處死,家中女眷配給晉王屬下。
三月二十六,舳臚侯朱壽全家賜死。
另京師之中,官居都督之將領。如黃輅,湯泉,馬俊,王誠,聶緯,王銘,許亮,謝熊,汪信,蕭用,楊春,張政,祝哲,陶文,茆鼎等數十人,盡數伏法。
藍玉班師回京時候,路過之沿線安慶武昌九江等地守備將領,指揮使亦有二十多武將,被就地格殺。
金吾衛前衛,指揮姚旺以下招供者八十二人。
府衛右軍,指揮使袁德以下招供者三十一人。
府衛后軍,指揮使龔祥以下招供者十一人。
沈陽左衛,指揮使魏杰以下招供三十六人。
蒙古左衛,指揮使法古以下招供二十四人。
等等等.......數不勝數。
朱家父子爺孫,幾乎是快刀斬亂麻的方式,將大明軍中悍勇之將屠戮一空。
至此,藍玉案微微告一段落。
而在藍玉案之中,大明軍中尚存的頂級勛貴豪門,只有李,徐,郭,耿,沐,湯,鄧。一共七家沒有遭受到打擊。但在這七家之中,鄧家依附李家,湯家退隱中都。徐家家主低調謹慎,耿家小心翼翼。
真正被皇帝無條件信賴的,就只有沐家,李家,郭家。這三個被寫進大誥之中的親戚之家。
至于宋國公馮勝,潁國公傅友德,乃至定遠侯王弼。
雖明面上沒有被牽連,但全都被褫奪兵權。
皇帝的屠刀,讓天下武人聞之色變。
只不過這都是表象,皇帝屠殺軍中悍將功臣之后,朝中文官崛起。
藩王之中,晉藩燕藩實力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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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花開了。
往年姹紫嫣紅的御花園,今年卻見不到一朵鮮花。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綠油油的菜地。
“你瞅你笨的都他娘的瓷實!”
朱元璋帶著一頂草帽,坐在養性宅的廊檐下,看著在菜地里彎腰鋤草的李景隆,撇嘴罵道,“鋤個草,你那腰就不能彎下來點?你瞅瞅,草根子都還在土里呢。他娘的不鋤盡了,過幾天不又長起來了?”
菜地之中的李景隆,抬頭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喘著粗氣苦笑道,“老爺子,這鋤草可比練武難多了!”
“那是!”
朱元璋又笑,“殺人容易活人難!”說著,看著笨手笨腳的李景隆又道,“你呀,要是托生在尋常人家,就是個游手好閑的懶漢子。”
說著,他摘下草帽,捋了下頭發,再度把遮住大半張臉的草帽帶上,“好生干活,待秋天了,賞你幾斤咱親手種的瓜豆!”
忽然,身后傳來一陣笑聲,“皇爺爺好興致呀!”
朱元璋扭頭,就見是他的寶貝孫子,笑呵呵的走來。
四月的春光正美,沐浴在春光之中的少年皇儲,身上溢出滿滿的活力。
跟在廊檐下休息的老皇帝,形成鮮明的對比。
“大孫來了!”
朱元璋笑笑,而后對菜田之中的李景隆道,“出來吧,別在那假忙活了,半個時辰半壟地你都沒鏟出來!”
“微臣見過太孫千歲...”
“表哥也在?正好!”
朱允熥說著,挨著老朱坐下,從袖子中掏出一份奏章來,“三叔那邊的折子,正好是表哥的份內差事!”
“啥呀?”
朱元璋瞇著眼接過,打開一看頓時臉上的皺紋凝固了。
片刻之后,將折子唰的扔給李景隆。
后者展開一看,也是深深皺眉。
晉王朱棡在奏折之中,保舉了四十余名三品的指揮使,皆是出身太原三護衛。另外還要求朝廷,允許他在邊關互市,用茶布糖瓷等物,跟胡人換取戰馬。
奏折之中的辭,看似行文規范。但字里行間都寫明了,不是他晉王朱棡請求朝廷如此,而是他晉王朱剛知會朝廷他要做這些。
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