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費到手之前，三大社團的龍頭們最初也懷疑過是不是陷阱或惡作劇。

但錢是真金白銀到了社團賬上，要求也簡單：拿這筆錢，去幫助在東南亞金融危機里倒霉的華人華僑，能幫多少算多少，活動經費也包含在內，事后通過一個秘密渠道反饋報告救助人數和大致情況。

香江回歸后，大陸軍隊駐港，大家都老實了起來，社團生意不好做，正愁如何洗白轉型和向外發展（尤其是東南亞）。

現在有人出錢讓他們去做“善事”，既能擴大地盤影響力，又能博個“講義氣”、“華人互助”的好名聲，簡直是打瞌睡遇到了枕頭！

“呢單嘢（這件事），著數（劃算）！”和勝和的坐館（龍頭）對心腹笑道，“別人出錢，我哋（我們）出少少力，名聲我哋攞（拿），地盤我哋擴，呢啲（這些）泰國、大馬、印尼嘅華僑有錢佬多，結個善緣，以后生意好做！”

新義安的龍頭也看得長遠：“幫人系其次，最重要系讓我哋嘅人順理成章咁（地）進入東南亞，建立關系網絡。呢筆錢，要用在刀刃上，每一分錢都要讓當地華僑記住我哋新義安嘅好！”

14k的態度則更實際些：“有錢唔通（難道）唔賺？幫人？做下樣（做做樣子）就得啦，慳（省）啲使，多啲落自己袋（自己口袋）最實際。”

于是，三大社團憑借其在海外華人圈多年經營的關系網，迅速行動起來。

和勝和派人進入泰國，找到那些因泰銖暴跌而破產的小工廠主，提供一筆無息借款助其周轉；或者幫一些破產的華人中產家庭購買回國的機票。

新義安在馬來西亞動作頻頻，他們聯絡當地華人社團，給一些經營困難的華人茶餐廳、雜貨店注入資金，幫他們度過難關；甚至組織了幾次小規模的撤離，將一些感覺氣氛不對、想暫時離開的華人家庭送往新加坡或澳洲。

14k也派了人去印尼，但他們更多的是在雅加達的華人區擺拍了一些發放救濟糧的照片，錢卻大部分被帶隊的頭目和當地勾結的軍警層層克扣，真正發到急需幫助的貧苦華人華僑手中的寥寥無幾。

他們都按照要求，留下了照片、簡單的記錄、甚至還有一些被救助者的簽名按手印的感謝信。

這些材料，被掃描或拍照后，通過那個秘密的渠道，斷斷續續地通過走私渠道反饋到鵬城一個專門的保密信箱里。

陸家貴的別墅書房里，柳如煙將整理好的三份報告放在他桌上。

“陸董，這是初步反饋回來的信息。和勝和與新義安較為實在，救助記錄清晰，資金大致去向明確，雖然也免不了有些經費損耗，但確確實實幫到了不少人，在當地華人圈里開始積累名聲。”

“14k這邊，”柳如煙語氣帶著一絲鄙夷，“報告敷衍，照片里做事的人來回就那幾個，救助人數和資金規模嚴重對不上。秦昊業的兼職情報員暗中核實過，他們至少私吞了九成以上的經費，真正用到實處的極少。”

陸家貴掃了一眼報告，冷笑一聲：“爛泥扶不上墻，給他們機會都不中用。下次交易，給14k的標價減半，看看他們反應。”

第二次贗品古董交易（資金撥付）指令很快下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