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
一方帶著體溫和幽香的絲帕,輕飄飄地落在了韋德的頭上。
那絲帕是上好的云錦,觸手溫潤,上面用金線繡著一對交頸而眠的鴛鴦,栩栩如生。
韋德手忙腳亂地把絲帕抓在手里,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腦海中,系統的提示音如天籟般響起。
叮!獲得皇后的“信物”,滿足前置條件,“宗師級沙盤推演(一次性)”已發放到您的技能欄!
韋德大喜過望,也顧不上皇后的白眼了,磕了個頭就抓著地圖和絲帕,屁顛屁顛地跑了。
回到內宮監的密室,他立刻關上門,將那張堪輿圖鋪在地上,隨即迫不及待地啟動了新技能。
“系統,使用‘宗師級沙盤推演’!”
嗡——
一聲輕微的嗡鳴在他腦中響起。
下一秒,韋德眼前的世界瞬間變了。
地上的堪輿圖仿佛活了過來,一道道光線從圖上射出,在他面前的空中交織、構建。山川拔地而起,河流奔涌流動,一座座關隘、城池、營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型。
不過眨眼之間,一個巨大、真實、完整的三維立體戰場,就這么憑空懸浮在了他的面前!
這……這他媽是全息投影啊!
韋德目瞪口呆,他甚至能看到鷹愁谷上空飄動的云層,能看到蘇家軍營寨里飄揚的“蘇”字帥旗,能看到黑狼部營地里升起的裊裊炊煙!
他心念一動,視角瞬間拉近。
“轟”的一聲,他仿佛化身蒼鷹,從萬丈高空俯沖而下,整個鷹愁谷的細節纖毫畢現。他看到了谷口黑狼部用巨石和木樁搭建的防線,看到了谷內蘇家軍將士們臉上疲憊和絕望的神情。
這就是……上帝視角!
韋德激動得渾身發抖,他感覺自己不是在指揮戰爭,而是在玩一款自由度拉滿的即時戰略游戲。
“開始推演!”
他一聲令下,腦海中的沙盤立刻動了起來。
推演方案一:正面強攻。結果:蘇家軍全軍覆沒,耗時三個時辰。
推演方案二:分兵從兩側山壁攀爬突圍。結果:被黑狼部弓箭手當活靶子射殺,全軍覆沒,耗時五個時辰。
推演方案三:等待援軍。結果:援軍被丞相黨羽以各種理由拖延,七日后,蘇家軍彈盡糧絕,不戰自潰。
……
一個個方案在韋德的腦中飛速演算,又一個個被無情地宣告失敗。半個時辰之內,他已經推演了上百種可能,蘇家軍也以各種姿勢滅亡了上百次。
韋德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趙嚴這一招,幾乎是陽謀,是死局。無論怎么掙扎,結局都是注定的。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
他不甘心,將整個沙盤的視角拉到最高,一遍又一遍地審視著鷹愁谷周圍的每一寸土地。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他的目光,忽然凝固在了鷹愁谷后方,一片地圖上標注為“絕壁”的區域。
在推演中,這里因為地勢險峻,被所有將領自動忽略了。
但此刻,在宗師級沙盤的超高精度放大下,韋德在那片陡峭的懸崖峭壁上,發現了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痕跡。
那是一條被荒草和藤蔓徹底掩蓋的,z字形向上的……小道!
像是采藥人踩出來的路,早已廢棄多年。
韋德瞳孔驟然收縮,立刻將視角聚焦于此。
發現隱藏路線:廢棄的采藥人小徑。
路線分析:此路極為險峻,僅容一人通過,無法攜帶重型裝備,且極易被發現。但……路線的終點,直通黑狼部中軍帥帳后方三百米處!
斬首戰術!
韋德的心臟狂跳起來。
這是一個瘋狂到極點的計劃,也是唯一的生機!
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這個計劃有兩個致命的難點。第一,這條路兇險異常,需要一支絕對精銳、悍不畏死的奇兵,人數不能超過一千。
第二,也是最關鍵的,誰來指揮這支奇兵?
如今京中能調動的兵馬,要么是禁軍,要么是五城兵馬司,全都在丞相的眼皮子底下。派任何人去,都會被他以各種名義攔下,甚至直接將消息泄露給黑狼部。
韋德的目光在沙盤上飛速掃視,焦急地尋找著破局的棋子。
忽然,他的視線停在了距離鷹愁谷百里之外,一處名為“臨陽關”的駐地上。
那里,駐扎著一支三萬人的邊軍,由一個名叫“秦烈”的總兵統領。
沙盤上,關于此人的信息緩緩浮現:秦烈,總兵,性格暴烈,治軍嚴酷,與鎮國公蘇戰在北境共事多年,因戰術理念不合,積怨頗深。
一個與蘇家有仇的將領。
韋德看著沙盤上秦烈那支按兵不動的軍隊,又看了看鷹愁谷里岌岌可危的蘇家軍,一個比奇襲后方更加瘋狂、更加大膽的計劃,在他腦中轟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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