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個時候,婦人已經反應過來了,放下了木盆,回身把門拉上,又上了鎖,越過了衛安她們要往外頭去。
一直像是個木頭人的衛安終于在這時開了口喊住了那人:“齊姑娘,你這么走了,如果出點什么事,里頭的小公子才兩歲多,恐怕跑也來不及吧?”
對上那婦人猛地轉過來的惡狠狠的眼神,衛安卻反而還笑了。
她上一世前半生都過的荒唐可笑,很多事都不知道,可是總有些事實在鬧的太厲害了是她知道的,譬如就說現在她面前的這個人。
她就知道這位齊姑娘是朱芳的青梅竹馬,是朱芳的外室,還給朱芳生了個兒子。
好的時候,聽說朱芳也曾給她一擲千金,幫她在臨安侯府對面的街上租了一座院子金屋藏嬌,還許諾她,日后一定讓她入主平陽侯府。
這些都是齊姑娘生的那個兒子成年以后鬧出來的事,在京城鬧的沸沸揚揚無人不知。
狀元郎出息以后替母抱不平,譴責親父禽獸行的故事比話本子上寫的故事還要有趣,不知道多受人喜歡,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衛安也因
一百四十三?慫恿
此得知很多事情,比如當年朱芳看重的是齊姑娘父親曾經在兵部武庫司當員外郎,對于冶煉極為擅長,且有許多冶煉秘方,因此才對齊姑娘虛已委蛇。
只是后來鐵礦歸了朱家,齊姑娘父親卻沒在朱家發光發熱,不知道朱家給弄到哪里去了,而新鮮勁過去了之后,朱芳漸漸的就對齊姑娘冷淡起來,這一兩年來更是把她棄如弊履,齊姑娘才淪落成如今這副模樣。
齊姑娘猛地轉過頭來,盯著衛安看了半響,聲音沙啞的開口:“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衛安不說話,目光落在那把鎖上,然后才問:“進去再說如何?”
齊姑娘目光變幻,許久之后才一步一步挪過來開了鎖,放她們進去。
衛安越過晾曬衣服的竹竿架,目不斜視的進了屋,立在堂中也就不動了,轉過身來看著后頭才進來,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齊姑娘:“齊姑娘在替別人漿洗衣裳賺銀子?”
她笑了笑,很是心疼的樣子:“堂堂五品員外郎的親生女兒,千金小姐,竟然要淪落成靠漿洗補貼家用,朱芳這人,可真是不怎么樣。”
齊姑娘似是驚訝極了,猛地抬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目光像是要吃人。
眼前的小姑娘看上去最多不過十歲左右的年紀,身高也算不得有多高,可身上的氣勢卻實在讓人有些不可逼視,齊姑娘沒來由的覺得自己矮了一截,嘴唇動了又動,卻終究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她想問的實在太多了,可是事到臨頭,竟然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該怎么問。
她跟朱芳有關系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可是眼前的小姑娘卻一副知道的很是清楚的模樣,她心中警惕,終于吞了口口水,聲音嘶啞的開了口:“你到底想問什么?!”
或許是屋里多了人也多了響動,把隔壁炕上躺著的小孩子驚著了,齊薇的話音剛落,一墻之隔的炕上忽然猛地傳來了一陣響亮的嬰兒啼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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