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陽清是最近幾天才回來的,他才到兵部走馬上任,便接了差事,負責督造武庫司今年往西北送去的兵器鍛造。
他這個人在感情上諸多毛病,可是卻的確是個當官的好材料,做什么事,從來都是兢兢業業的,一去便是近兩個月。
他如今正朝衛d發火:“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這樣是對著長輩說話的態度?你讀的書都讀進狗肚子里去了嗎?!”
衛d只是冷笑了一聲,連對著他生氣都覺得多余了。
衛老太太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朝衛陽清咳嗽了一聲:“他當哥哥的關心妹妹,原本就是理所應當,你吹胡子瞪眼的做什么?”
說完又沖衛d道:“你也不必急,之前請的是太醫院的胡供奉,既然他看的沒用,我便讓你三伯母遞了帖子去請了孔院判來.....”
衛d紅著眼圈,望了屋子里眾人一眼,眼里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妹妹說的沒有錯,這些人,包括他們自己的父親,都沒有把他們當人,都沒有把他們當自己人,他們活在這個家里,卻好像是外來的一樣。
當年在南昌的時候,他總以為回了家便好了,有祖母的干預,大家都會和和睦睦的,到時候連衛安的事
六十九?病了
,也會被解決,母親會接受的......
可是等他回來了才知道。
長寧郡主的她的孩子們,才是真在這個家不受歡迎的人。
衛老太太又朝衛陽清冷哼了一聲:“還杵著做什么?不回來便不回來,一回來便是這副模樣......去瞧瞧小八吧......其他的事,回來再說。”
衛老太太顯然是不大想再看見衛陽清了,衛陽清也心里有數,咳嗽了幾聲應是,看了衛安一眼,欲又止的頓了頓,終于還是領著衛陽清出了門。
衛安不知道怎么面對他,不知道是叫他表舅好些,還是叫他養父好些,他也同樣如此。
作為表舅,他或許不算是失職的,畢竟他救了衛安的性命,并且讓她安安靜靜的長到了現在。
可是若是作為養父,他便的確什么也不算了。
而人跟人之間的賬是不能這樣算的。
他除了失職,卻也做的足夠多-----他為了衛安,連替他生兒育女的妻子也放棄了,在他看來,他已經做的不錯了。
出了門拐過了長廊,衛陽清才停下來,不大自然的跟衛d道:“才剛是父親冒失了,沒顧上你也是因為你妹妹病的重才一時失了分寸,你別放在心上。”
他拍了拍衛d的肩膀:“一同去看看你妹妹罷,這陣子我不在家,她定然是嚇壞了。”
哪里只是嚇壞了,衛d面色復雜的笑了一聲,而后才問他:“父親,您能不能告訴我,母親到底是真的病了,還是假的病了?”
眼前這個少年,眼看著就要躥的跟他差不多高了,衛陽清有些恍惚,正想著該如何答話,外頭便有三夫人跟前的孔嬤嬤急急忙忙的闖進來,滿面驚駭的說不好了。
積年在侯府做事的老人兒了,很知道忌諱,什么不好了之類的話,平時是絕不會出自她們的口,可現如今這些忌諱卻都顧不上了,顯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衛陽清難得的有些焦急,匆匆忙忙的問:“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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