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許多,恐怕端王是拿出了能拿出來的全部身家了,所謀定是巨大的。
方老太太一見他的模樣就知道了,笑了一聲:“還不快去問。”
正說著,外頭就有人報進來,說是端王妃使了人來問了,想問問,家里有沒有人撿到一根朝陽五鳳掛珠釵。
那是王妃們常用的大首飾了。
這東西這么大,怎么可能會輕易就掉了,方老太太微笑起來,讓人把端王府的人好好的請進來,朝方大夫人使了個眼色。
方大夫人激動得手指都泛白,出了門罩上了大氅,急急忙忙就去花廳里見端王府的人。
來的端王妃身邊的老姑姑,素日跟前跟后的,是很有臉面的,方大夫人一眼就認出來,便輕細語的打發了底下人去仔細給端王妃找找看這朝陽五鳳掛珠釵,自己請那姑姑用茶,眼睛往那姑姑身上一瞥,便問:“多謝王妃重禮,叫王妃破費了。”
屋里除了她們兩個便沒了旁人,一個伺候的人也無,俱都被打發下去了,老姑姑也就沒什么好瞞的,微微一笑朝方大夫人口齒清晰的道:“原本就是該當的.....”
屋子里說了幾句話就熱起來,方大夫人搓著手讓人恭恭敬敬的把老姑姑送了出去,立即便起身往老太太的上房去。
窗臺上擺著許多綠萼梅,都是下人們剪了來養著的,轉過了屏風,還有水仙花放在東次間的炕桌上,方大夫
一百六十八?膽氣
人激動的聲音都在顫抖,看了方老太太一眼,再看丈夫一眼,輕輕說:“問明白了,是鹽政虧空案的事!”
鹽政虧空案鬧的這么沸沸揚揚的,讓京城的人都沒能過一個好年,這事兒方大老爺自然是知道的,為著這事兒,戶部鹽運司還很是揪出了幾個人來,落馬的官員一批又一批,連那等死了的,先帝朝的那個鹽政,也都被挖了出來,被抄了家。
方大老爺挑了挑眉,過不多會兒才咋舌:“怪道這么許多銀子,原來竟是勾搭上了鹽政這一塊兒!這可不是生錢的買賣么!”
方老太太也反應過來,便皺著眉頭道:“這事兒鬧的這么大,為著這事兒,圣人連年都沒好好過,這事兒咱們怎么能插得上手?”
要說別的事那也就算了,好歹活動活動,或許也的確能有法子,可是如果是這事兒.....方老太太急忙搖頭:“咱們還是不能沾!”
又連著藩王又是隆慶帝的心病,他們家要是沾了,到時候出了事,可沒人能兜攬的住。
何況現在,方家又沒當個主審官,難不成還能在里頭使力不成?
屋子里靜默了一瞬,方大老爺就聲音平靜的說:“怎么就不能成了?我們不能成,可是娘娘不能成嗎?”
方大夫人一直縮著頭,此時也忍不得了,連忙跟著點頭:“老爺說的是,娘娘現如今可正是在天頂上,圣上不看誰的面子,也不會不看娘娘的面子,只要娘娘肯開口去求的,圣上有什么舍不得給娘娘的?家里可這么多孩子們呢......”
她一面看著方老太太的臉色,一面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這一項都入不敷出,咱們家出入又都要大場面,宮里娘娘那里,不說旁的,四時節禮再不能少,我們難不成是單為了我們自己?何況正榮那里,往后也還要個說頭才是----他的爵位叫圣上奪了,可他還有一輩子要過呢......到底又娶了親的,難不成以后都不回京行走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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