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看清楚了?再不是虞四那丫頭故意氣我,命人演了這一出!”
哪怕親眼所見,慕淮安還是本能拒絕相信。
小廝戰戰兢兢回話:“爺,您也親眼所見,那真的是威武將軍府的馬車,再說了……虞家小姐就算演,也變不出那么多的聘禮呀。”
哪怕那一箱箱一抬抬都是虛空的花架子,演出來給人看的。
光是那些個箱籠,所用之人就不下數十人,虞四姑娘犯得著么,為了演這么一出,這般大張旗鼓的。
最最關鍵的是——
小廝怯生生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聲音越說越小:“今日是咱們府上與虞府認親的大喜日子,虞四姑娘往后便是爺的妹妹了,這么演沒必要啊……”
“閉嘴!”
慕淮安猛地一掌,擊碎了椅子扶手。
他面色陰沉至極,只覺得剛剛那妹妹兩個字格外刺耳。
他和虞聲笙……怎么就變成兄妹了?
尚未從這種復雜的情緒里回過神來,又親眼見到另外一個男人向她提親,他本該不在意的,他從未在意過虞聲笙,可心底為何這般憋悶憤怒?
思來想去,慕淮安咬著牙,自自語:“一定是因為威武將軍府,沒錯,是因為聞昊淵。”
若不是聞昊淵,他也不會這樣動怒。
到底是男人,誰愿意輸給一個各方面與自己都很相似的人?
聞昊淵撿了自己不要的虞四姑娘,這一回是他輸了才對。
將這個念頭反復在心中揣摩,好半晌,慕淮安的臉色才好看了些。
外頭又來了個小廝回話,說是徐府送了書信過來。
慕淮安心煩意亂,隨手將書信接過,又隨手丟在了桌案上,竟連拆都不想拆。
那書信封面上,用簪花小楷寫了秀氣的幾個字——慕淮安親啟。
是徐詩敏的筆跡。
虞慕兩府退婚風波漸漸平息。
徐詩敏懸著的心也算放回了肚子里。
徐大太太更是松了口氣,滿心歡喜地就等鎮國將軍府上門提親。
雖說好事多磨,也折騰了不少,但若最后能讓自家閨女成為慕淮安的正房奶奶,那么一切的風波都是值得的。
他們在年前退婚,到了上元節這一日,徐詩敏估摸著怎么著年后也該有消息了,便壯著膽子寫了一封滿是相思的信,讓丫鬟買通了門房小廝,替她送到慕淮安手里。
怕是徐詩敏怎么都沒想到,自己送出去的信會被心上人隨意擱置一旁。
從前事事以她為先,甚至當著虞聲笙的面都維護她的男人,此刻滿心滿眼想著的,只有那個剛剛退婚的虞四姑娘。
足足等到深夜,徐詩敏也沒等到回信。
二角門要下鑰了,丫鬟不能再等,趁著夜色一路溜回院子。
“如何了?”徐詩敏面上裝得鎮定,但迫切的語氣已然暴露了一切。
丫鬟盈袖氣喘吁吁,忙咽下一口氣:“沒有回信。”
“你等了多久,可讓人守在將軍府偏門外?”徐詩敏還不信。
“姑娘,人是一直等著的,可小將軍收了信并未回信。”
見徐詩敏小臉煞白,她忙又道,“不過奴婢還打聽到了一件事,今日將軍府與虞府認親,慕老爺與大太太都過去虞府了,認了虞家嫡出兄妹為義子義女。這事兒將軍府上下都知曉,還忙著設宴呢,許是……今日太忙,小將軍無暇回信。”
一聽這話,徐詩敏頓時兩眼放光。
“認親?這么說來……他們往后便是兄妹了?”
“正是。”
“真是太好了。”她捂著心口,惴惴不安了一整天的等候總算消停下來,“你說得對,一定說是太忙了,否則怎會不回我。”
說罷,她又瞇起眼,冷哼,“嫡出女兒?虞聲笙哪里夠得上嫡出二字,不過是入了族譜,記在他們家太太名下,糊弄人的罷了。”
盈袖耷拉著眼皮,沒吭聲。
一夜過來,虞慕兩府認親一事已經傳遍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