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聲笙正兒八經:“我認真的,這世道,只要兜里有錢,一個人的日子也好過得緊。”
金貓兒羞得越發說不出話來,跺跺腳:“夫人真是越發淘氣了,自己都成婚了,卻拿咱們這些個做奴婢的玩笑!”
她扭頭走了。
萱媽媽剛巧與她擦肩而過,見金貓兒滿臉漲紅,又聽到了些許,駕輕就熟地走到虞聲笙身邊繼續伺候著:“夫人就算操心她們的終身,也該多為了自個兒想想,夫人如今剛嫁進來沒多久,府中雖人口簡單,但庶務不少,身邊還是要有可信可用之人。”
萱媽媽的意思虞聲笙明白。
“媽媽安心,我不過是讓金貓兒晚點嫁人,就算不嫁人她家夫人也養得起她。”虞聲笙溫淺笑。
“夫人又與老奴說笑了。”
萱媽媽憨厚彎唇,并未將自家主子這話放在心上。
其實虞聲笙是真心的。
這世道,女子不易。
嫁人,也是第二次投胎。
若嫁得不好,后半輩子都在水深火熱中;若嫁得好,也是以夫家為重為先,半點自在全無。
回想起自己原先在莊子上自由散漫的日子,虞聲笙竟有些懷念。
話題扯遠了,她又眨眨眼睛回神——還是先把聞昊淵這頭的問題解決吧。
首先,男人為什么生悶氣?
虞聲笙上午辦完了府里的庶務,又歇了個午覺,才坐在臨湖窗邊眺望沉思。
思來想去,她總算有個猜測。
她忙叫來小廝,讓他去給聞昊淵傳話:“告訴將軍,要沒什么要緊事兒,忙完了就早點回來,我有話跟他說。”
原想著小廝一去一返還要費些功夫,虞聲笙便從枕頭下面摸出本雜書來看,上面寫著西廂記幾個大字。
正看得入神,看到精彩之處時,卻聽耳邊多了個聲音:“歸家若到羅幃里,昨宵個繡衾香暖留春住……你在看什么書?”
虞聲笙嚇得魂飛魄散,忙不迭地把書藏起來。
一抬眼,瞅見聞昊淵那張冷酷的臉,她干巴巴地笑著:“沒、沒什么,就是隨便看看。”
聞昊淵滿臉不相信:“拿來給我也瞧瞧。”
“真沒什么,你相信我。”
“既沒什么,那我也要看。”
虞聲笙:……
拗不過這男人,她只好清了清嗓子,將書送到了他手里。
聞昊淵翻了幾頁,很認真道:“挺好看,下回看時叫上我。”
虞聲笙:……
她以袖掩口,垂眸乖巧道:“你怎么回來得這樣快?”
“你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么?”
男人大刀闊斧地坐在她身旁,一本西廂記就隨手擱在洋花紅漆的小幾上,他的手若無其事地擱在上面,幾乎壓過了整本書。
身如山岳,沉甸甸地朝她壓來。
明明還沒怎么靠近,這股氣勢就能讓人情不自禁地頭皮發麻。
“你……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
下一刻,她挑眉瞇眼,冷笑道:“你要是再撒謊,當心以后我也處處不與你說實話,到時候咱們夫妻離心,你就是罪魁禍首。”
“你……”
聞昊淵啞然。
眼前的女子柔聲道,“叫你回來就是想跟你好好說清楚的,你若還是這樣推三阻四地不肯實話實說,那往后咱們也不必說了。”
“你要實話實說,那為何先前你入宮的事情要瞞我?”
聞昊淵竟有些委屈了,“那葉貴妃分明是不安好心,你卜算小皇子下落一事,是不是還另有隱情?為何不告訴我?”
“我只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是你的夫君,夫妻一體,夫妻同心,你不明白么?”聞昊淵皺眉。
“咱們成婚也沒多久啊,感情沒到那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