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推開密室的石門。
只見沈七單膝跪地,臉色蒼白,那只握著刀柄的手,甚至都在微微顫抖。
“公子!”他看到沈淵出來,聲音沙啞地匯報道,“戶部左侍郎,張庭玉張大人……昨夜,被滅門了!”
沈淵的瞳孔,猛然一縮!
張庭玉,是朝中堅定的“沈黨”干將,是他父親沈蒼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之一!
“滿門上下,一百三十七口,無論主仆,無論老幼……”沈七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憤怒與后怕,“……無一生還!手法極其殘忍,現場……如同煉獄!”
沈淵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卻瞬間變得冰冷如淵。
他知道,對手的棋,終于落下來了。
而且,第一步,就走得如此狠,如此絕!
這是在向他,向整個沈家,最赤裸裸的示威!
“朝堂上,什么反應?”沈淵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炸了!”沈七沉聲說道,“天子腳下,二品大員被滅門,這是我大乾立朝百年來,聞所未聞的驚天血案!今日的早朝之上,百官激憤,連那些東林黨的老御史,都罕見地與老爺站在了一處,一致要求嚴懲兇手!”
“壓力之下,宮里那位……也坐不住了。”
“陛下,親自下了圣旨!”
沈七從懷中,取出一卷明黃色的圣旨,雙手呈上。
“陛下有旨,命大理寺卿孫傳庭,與……錦衣衛指揮同知沈淵,共同主理此案!限期……七日!七日之內,必須破案!否則,提頭來見!”
沈淵接過圣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一個‘七日破案’。”
此案,擺明了是沖著他沈家來的。讓他這個沈家的兒子,去查自己派系官員的滅門案,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將陷入輿論的漩渦。
查不出來,是無能,還會被政敵攻擊。
查出來了,若是與某些勢力有關,更會引發新一輪的朝堂地震。
這是一塊,燙手到了極點的山芋。
“公子,此事……”
“無妨。”沈淵將圣旨收起,眼中閃爍著洞悉一切的精光。
他腦海中,原著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
這場“京城連環血案”,正是原著中,推動劇情進入中期,并讓葉凡達到新高峰的關鍵篇章!
“想要我沈家滅亡的,不在少數。”他淡淡地說道,“既然他們想玩,那本官,就陪他們……好好玩一玩。”
他轉身,重新換上了那身代表著冷酷與權力的飛魚服,將繡春刀,佩戴于腰間。
“備馬!去張府!”
……
戶部侍郎府。
此刻,早已被三法司和錦衣衛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濃郁的血腥味,混合著初冬的寒氣,令人作嘔。
沈淵翻身下馬,徑直走入那如同修羅場般的府邸。
大理寺卿孫傳庭,一個年過半百,神情嚴肅的老臣,早已等候在此。
“沈指揮,你來了。”他看到沈淵,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顯然,他對與“聲名狼藉”的錦衣衛合作,并不感冒。
沈淵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只是平靜地問道:“孫大人,可有什么發現?”
“現場很‘干凈’。”孫傳庭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兇手是高手,而且人數不少。一擊斃命,沒有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跡。除了……”
他指了指庭院中央,一具被白布蓋著的尸體。
“除了張侍郎本人,他的死狀,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