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爾斯離開會議室,前往勞倫斯的病房進行溝通。?e-z_小*說*網++首+發^
會議室內暫時陷入了安靜。
何永華忍不住看向陳陽,低聲用中文問道:“陳主任,完全采用純中醫方案,是不是……太冒險了?”
何永華的擔憂不無道理。
勞倫斯的病情極其危重,ef值只有26,這已經是終末期心衰的指標,任何一個微小的波動都可能致命。
西醫雖然效果到了瓶頸,但至少有一套成熟的支持體系,比如利尿劑、血管擴張劑、強心藥,甚至必要時還可以使用iabp(主動脈內球囊反搏)或eo(體外膜肺氧合)等高級生命支持手段來爭取時間。
純中醫方案,意味著要逐漸停掉所有這些西藥支持,完全依靠中藥和針灸來逆轉如此嚴重的病理狀態。
這其中的風險,可想而知。
一旦病情出現反復,或者中藥起效不如預期,后果不堪設想。
作為心胸外科方面的權威,何永華很清楚勞倫斯的病情有多么嚴重。
中醫和西醫的說法不同,從中醫聽上去什么陰陽失衡,什么心腎陽虛,可能患者感受不到直觀的可怕,但是西醫的病名就不一樣了。/優?品′小¢說.網_\更?新?最*全·
鐘東陽也面露凝重:“陳主任,勞倫斯先生的身份特殊,影響力巨大,萬一……”
他的潛臺詞很清楚,治好了,自然是錦上添花,功成名就;但若出了意外,之前所有的榮譽和光環,都可能被瞬間打碎,甚至引來難以想象的麻煩。
高安良、旬佳宏等人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也或多或少流露出類似的憂慮。
陳陽理解大家的擔心。
他目光掃過眾人,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知道大家的顧慮,風險確實存在,但并非不可控。”
“首先,我們對勞倫斯先生的病情有著清晰的中醫病機認識——心腎陽虛為本,水飲血瘀為標。這是制定正確治療方案的基礎。”
“其次,在紐約那次急性發作,我們已經驗證了‘溫陽利水’法在他身上的有效性和及時性。這說明中醫的辨證思路是正確的。”
“第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
陳陽頓了頓,加重了語氣:“勞倫斯先生的身體,已經對現有的西醫治療方案產生了耐藥性和依賴性,繼續下去,只是在延緩不可避免的結局。”
“我們必須換一條路走,而中醫,恰恰提供了另一種可能——不是對抗,而是調和;不是替代,而是激發他身體自身的修復能力。¢0·0*小+說\網`¢更¨新?最+全+”
“這就像治理一條淤塞嚴重的河道,一味加固堤壩(西醫支持治療)可能暫時擋住洪水,但河床卻在不斷抬高,風險累積。”
“而中醫的做法是疏浚河道(溫陽化氣、活血利水),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雖然開始時可能看似驚險,但一旦疏通,便是海闊天空。”
陳陽的比喻生動而深刻,讓在場的專家們都陷入了沉思。
他們不得不承認,陳陽的分析切中了要害。
勞倫斯的情況,確實已經到了西醫常規治療的“死胡同”。
“可是,中藥起效需要過程,在這個轉換期,如何確保安全?”鐘東陽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