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膝蓋一軟,差點沒再次跪倒在地上。
他面無血色,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下官...下官...”
葉凝霜卻不再看他那擔驚受怕的樣子。
“你從前做的那些事情別以為能瞞過所有人,這一次算你將功贖罪,可那些因你而受累的百姓,他們所遭受的苦痛又該如何?”
撲通!
府尹雙膝重重砸在地上,臉上寫滿苦澀和悔恨。
他依稀記得自己讀書的初衷。
“我要發憤圖強,我要讓神霄城的百姓不再受那些狗官迫害,我要讓所有蒙冤之人不再含恨泣血,無處申冤!
我要讓這神霄府的每一個角落都照的進陽光,容得下公道!”
年少時發出的誓猶在耳邊回蕩,可當初那位意氣風發的少年卻再也見不到半點影子。
他是什么時候忘記那些誓的,又是什么時候成為他口中的那些“狗官”?
或許就是從他第一次看在銀兩份上往開一面的時候,也或許就是從他踏入仕途的那一刻起。
“來人!將王大人帶下去,命人好好查查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是!”
這一次回應的不是那些府兵,而是葉凝霜帶來的衛兵。
不僅是府尹,就連那些府兵,包括府兵隊長也被悉數拿下。
眾人紛紛不解地看向葉凝霜,口中高喊冤枉。
然而葉凝霜只是擺手讓人把他們帶下去。
這些府兵蛇鼠一窩,就沒有一個是干凈的。
做完一切,葉凝霜這才走向趙長空。
莫老丈見狀識趣地帶著蘭蘭走出公堂,那些隨從和衛兵也早早把手在外面,將空間留給兩人。
“長...公子...”
葉凝霜本想喊長空表弟的,可想到對方似乎并不愿表露身份,便又改了口。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我身份的。”
然而趙長空卻是從她神情上猜到了一二。
“昨夜在姑姑手中見到了你的畫像。”葉凝霜無奈道。
本來還想和他玩玩的,怎的這么聰明?
怪不得會被稱為大延詩仙,更是在百年一次的儒家盛會中一舉奪魁。
“你又是什么時候知道的?”葉凝霜問道。
“從你喊出‘北齊’兩個字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與她關系非比尋常,后來你的話也證實了這點。”趙長空語氣淡漠。
這么說表弟是猜到我身份后才選擇出手的。
只是...
葉凝霜心中嘆了口氣。
“你連娘親都不愿稱呼嗎?再怎么說,姑姑都是你的親生母親啊,你...你怎么可以用那樣的稱謂稱呼...”
“親生母親?”
趙長空嘴角上揚,只不過那笑容卻顯得譏諷無比。
“放著親生兒子不管不問,卻不遠萬里為侄女送去至寶的親生母親?
世上有這般的親生母親?”
“我...”
葉凝霜一時語塞。
望著趙長空那與姑姑有八分相似的面龐,明明剛才還能善辯、妙語連珠的她。
此刻卻是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不是這樣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姑姑她很關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