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員小王也沒推辭,順手接了過去,掂量了一下,笑容更真誠了幾分:“喲,好煙啊!蝎子連長太客氣了!”他把煙往腋下一夾,問道:“這么晚回來,還特意找我?有事?”
蝎子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換上一種混雜著后怕、憤怒和委屈的表情,他壓低聲音,拉著小王往營房后面更僻靜的地方走了幾步。
“王哥,別提了!今晚真他媽是倒了血霉!”蝎子掏出煙,給小王和自已都點上,狠狠吸了一口,開始“訴苦”。
“我不是去白家2號園區那邊吃了頓飯嘛,想著放松放松。結果你猜怎么著?碰上斷眉那王八蛋了!”
小王吐了個煙圈,眉頭微挑:“斷眉?哦,我想起來了,有點印象。當時兩個連分工,安排了一場3v3的對抗,你贏了,留在了連隊,斷眉帶人去了2號園區當守衛連。他惹你了?”
“何止是惹著!”蝎子聲音更沉,“那孫子仗著在自已地盤上,人多勢眾,上來就他媽找我茬兒!說我帶著我的人擅離職守陪我去喝酒,破壞規矩!還他媽當眾指著鼻子罵我算個什么東西!你說,這他媽是不是打我的臉?”
蝎子刻意把蒼云峰的身份模糊成“我的人”,把沖突根源歸結為斷眉對自已權威的挑釁和對營部規矩的破壞,瞬間拔高了事件性質。
蝎子抽了口煙,繼續說:“我當時就火了!跟他理論兩句,那孫子二話不說就動手!下手那叫一個黑!專往要害招呼!”蝎子說得激動,配合著手勢,“王哥你也知道,那地方窄,他又是那種潑皮無賴的打法,我他媽空有一身力氣有點施展不開,被他逼得節節后退,差點吃了大虧!”
小王聽著,眼神也銳利起來。他本就對斷眉這種靠關系爬上來的守衛頭子沒多少好感,現在聽蝎子一說,更是覺得斷眉囂張跋扈,竟然敢對營里的兄弟動手?
“然后呢?你就把他打了?”小王問道,眼神瞄了瞄夾在腋下的煙。
蝎子臉上閃過一絲“復雜”和“后怕”:“他媽的那孫子欺人太甚!眼看他一腳就要踹到我心窩子了!我當時也是被逼急了,本能地反擊了一下……”他頓了頓,用一種不太確定但更顯得“真實”的語氣說,“好像…好像踢到他肋巴骨了?當時太亂了,就聽見‘咔嚓’一聲,那孫子就嚎叫著倒地上不動了,臉色那個難看喲。”
蝎子刻意模糊了自已“反擊”的細節,把結果輕描淡寫地說成是混亂中的意外,重點強調自已是“被逼無奈”和“本能防衛”。
警衛員小王叼著煙說道:“繼續,后來咋樣了?”
蝎子繪聲繪色的說道:“我一看壞了!不管怎么著,在人家地盤上把人打趴下了,準沒好事!趕緊帶著兄弟們撤了。”蝎子接著說道,語氣帶著慶幸,“還好跑得快,那邊的人還想攔,我亮出證件,他們一看是咱們營的,屁都不敢放一個,灰溜溜地看著老子走了!媽的,一群欺軟怕硬的雜碎!”
蝎子最后這句挺直腰板的描述,又找回了點軍人的硬氣和對自已身份的驕傲,無形中也迎合了小王這類營部直屬人員對邊防軍身份的認同感。
警衛員小王默默抽著煙,消化著蝎子的話。他信了七八分。蝎子為人雖然粗豪,但對他們這些營部的人一直還算識相,今天這煙就是證明。
而斷眉?他印象不深。蝎子說的斷眉主動挑釁、動手、被反擊受傷的情節,邏輯上完全說得通,關鍵是,斷眉他不熟,沒給他買過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