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老金的聲音通過車載電臺,冰冷地下達了最終指令:“所有狙擊手,協同鎖死所有裝甲車及可疑目標!突擊隊,壓上警戒,確保凱哥視界無阻!”
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的牢籠,瞬間將整個癱瘓的車隊徹底封死,只剩下于澤凱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如同死亡的鼓點,清晰地敲在每一個幸存者的心頭。
終于,于澤凱站在了那輛陸地巡洋艦的車門外,右手掏出黑色利刃,在副駕駛這一側的風擋玻璃上輕輕敲了幾下,低聲說道:“下車。”
冰冷的刀尖敲擊防彈玻璃的“篤篤”聲,如同喪鐘,一下下重重砸在陸地巡洋艦內每個人的心臟上。
車外是死神的低語,車內是凝固的絕望。
司機蜷縮在駕駛座上,雙手死死攥著方向盤,指關節捏得發白。他的身體篩糠般抖動著,額角的汗珠順著慘白的臉頰滾落,滴在昂貴的真皮座椅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短促的抽噎,嘴里只反復默念著“完了完了……”。
副駕駛上的保鏢則截然不同,他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胸膛劇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車廂內格外刺耳。
恐懼被一種破釜沉舟的瘋狂取代。他猛地解開安全帶扣,發出“咔噠”一聲脆響,右手已經拿著上了膛的手槍,肌肉緊繃,身體微微前傾,如同即將撲出的獵豹,喉嚨里滾動著低沉的、近乎獸性的咆哮,“媽的…跟他拼了!”
這句話像從齒縫里擠出來,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和最后的瘋狂。他清楚沖出去幾乎是送死,但這是唯一能讓他維持尊嚴、或者為老板爭取一線渺茫生機的方式。
后排,吳白努力挺直腰背,試圖維持最后一點上位者的體面。他用盡全力控制著面部肌肉,不讓恐懼徹底瓦解他的表情,但不斷滑動的喉結和微微顫抖的嘴唇出賣了他。他強迫自已直視車前方,目光卻空洞地掠過狼藉的戰場。于澤凱那敲打玻璃的聲響每一下都像敲在他繃緊的神經上,讓他頭皮發麻。他早已六神無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算計和城府在絕對暴力的碾壓下都成了笑話。
吳白側頭看向身邊的白振天,聲音帶著他自已都未察覺的顫抖和依賴:“振…振天…怎么辦?!他就在外面!我們…我們……”話沒說完,后半句被巨大的恐懼堵在了喉嚨里,只剩下急促而無助的喘息。
白振天的臉色同樣難看,他緊抿著唇,眼神銳利如刀,恐懼如同冰冷的毒液在血管里蔓延,但多年風浪錘煉出的本能讓他強行壓制下去。時間!他需要時間!一個電光火石般的念頭在他腦中成形,殘酷卻可能是唯一的突破口。
“沒時間了!”白振天猛地低吼出聲,聲音像砂紙摩擦般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一把抓住副駕駛保鏢緊繃的肩膀,力道之大讓保鏢身體一歪。
“老五!”白振天的語速快得像子彈,每個字都淬著火,“聽好了!你下車要第一時間控制住外面的小頭目,動作要快,控制住!哪怕只抓住他一條胳膊!只要你能纏住他一秒,我們就有機會!”他的眼神死死釘在保鏢血紅的眼睛上,傳遞著孤注一擲的決絕,“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沖!就是現在!”
保鏢“老五”眼中瘋狂的光芒瞬間炸亮,他所有的恐懼都被“最后機會”這四個字點燃成了赴死的決然。
車門外,于澤凱就站在副駕駛車門的位置,手里握著黑色利刃,周圍,十幾把狙擊槍,瞄準了這個防彈車。
保鏢“老五”重重一點頭,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猛地推開副駕駛車門,身體微微前傾以“前滾翻”的方式下車,腦袋著地后向前滾了半圈快速站起來的同時抬起了右手,右手握著已經上了膛的手槍,目標就是于澤凱……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