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靈澤，正站在那里看著人烤肉，因著身份特殊，這些人對這個看上去不過七八歲的小姑娘倒也多有尊敬。

靈澤也不甚習慣自已的身份，還有些誠惶誠恐的樣子，施靖川便當做是家中幼妹一般對待。

“靈澤姑娘，已經過去快半個時辰了，不知神女娘娘去了何處？”

靈澤想了想，看著施靖川輕輕搖頭，神色之中有些驚嘆，她本是凡人，可神女行舉止之中全然是神女所不能“神女娘娘一向都是來去無蹤的，偶爾來了興致說起要去看日升日落，也是眨眼便離去了。”

“神女娘娘常常離去？”施靖川這些時日可是在盡職盡責的當馬車夫，但見到神女的次數也是寥寥無幾，聽聞此，心中一動。

靈澤頷首，她初遇神女的時候，便習慣了神女那般神異的本領了。

靈澤坐在一群護衛面前，說起這事的時候，已然是習以為常的模樣了。

“有何不對嗎？神女娘娘曾，她可日行千里，曾因覺得有趣，一日之內看了數次日升日落。”

一群人聽得目瞪口呆，有人忍不住開口，“那些方士花巧語不少，可卻也不過是弄些奇異景象出來，倒是不曾見神女娘娘這般的神仙手段。”

神女娘娘素日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偶有觸動，卻也是心事重重，極少開口語，不過他們也明白，前朝那些方士，對陛下都是趨炎附勢，諂媚非常，可神女，恐怕在神女眼中，他們和皇帝也沒多少區別吧，不過都是凡人爾爾。

施靖川心中憂慮更甚了一些，他看著神女身影消失的樹林，樹木郁郁蔥蔥，交相輝映，上面落下的日光都被樹冠遮擋的嚴嚴實實，只遺留下星星點點的光斑。

這樣的密林，他們一般也都是結伴才會進去，而且只在外圍走動，因為他們看不透，人對未知的事情，總是該抱有敬畏的。

就像是神女，神祇也不例外。

而神祇又未必會為他們停留，施靖川一臉愁容，忍不住去和靈澤說話，“靈澤姑娘，前些時日，神女娘娘同那些農人所，可還有說些什么？”

靈澤仔細想了想，“神女那個時候，似是流露出兩分憐憫來。”

兩分憐憫，的確有，但好像并不多，施靖川并不看好這兩分憐憫，若是打仗的時候，只有這兩分勝算，那就是讓將士們去送死。

“不過神女仔細問了我，我家里田地是什么收成。”靈澤猶豫了一下，“神女更多的似乎是訝異。”

“訝異？這是為啥？田里不都是這樣的收成嗎？”正在烤肉的人開口說了話，說話的人叫沈大胖，雖然他一點都不胖，甚至能稱得上精瘦，但在這個世界，對平民百姓來說，名字不需要意境，也不需要好聽，更不需要所謂的典故，他們只寄托了他們對自已孩子的期盼。

吃得飽，肥，胖，被現代人不喜，甚至嗤之以鼻，覺得不健康的兩個字，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卻是難以企及的渴盼。

只可惜，層層賦稅之下，田里的那些收成甚至不能讓他們吃飽，不餓死，或許就已經是極好的事情了

“因為神農的糧種。”

隨著山風輕輕搖曳的青色飄帶，落在他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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