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很久沒有去過爸媽的房間了,蔚時堯換了鎖換了鑰匙,安排阿姨趁蔚汐上班不在時隔天打掃一回。
舅舅不許她進去。
因為她一看到那些東西就會哭。
周聿深抱著她回到了她的房間,將人放在溫軟的床鋪上后,而后才坐在一旁,拿出了手機。
臥室只開了床頭的暖燈,周聿深的手機屏幕在昏暗的室內亮著冷白的光,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病假申請”幾個字。
蔚汐臉頰還泛著醉酒的潮紅,卻在看到屏幕時倏地按住他的手腕。
“不行……”她的聲線還不太穩,卻努力讓語調清晰:“您不是我的直屬領導,不能擅自安排。”
周聿深垂眸看她,眼底暗流涌動:“我連你上級領導的假期都能批,更何況你?”
明明是很溫柔的語氣,卻讓蔚汐瞬間繃緊了腦海中的那根弦。
這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猝不及防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他們之間可以說是云泥之別。
這種距離并非是淺淺的心動就能跨越過去的。
蔚汐混沌的思緒稍稍清醒,她強撐著坐直了身體,稱呼瞬間變得疏離:“周書記,明天…我不能請假。”
她話說得很穩重,但是攥著他手腕的手還是出賣了她的情緒。
周聿深要發送信息的手頓住了,他看向她染上一層薄霧的眼睛,不用思考便清晰洞察了她的顧慮。
今晚親自去臨湖餐廳接她這件事雖說只有辦公室的幾個人看見,但倘若她明天突然請假,那些隱晦的猜測和謠就會像野火般蔓延,傳得城建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交錯。
“你很介意嗎?”周聿深忽然開口,聲音低沉。
蔚汐睫毛輕顫:“…什么?”
“身份。”他簡意賅,目光卻灼人。
蔚汐搖了搖頭,凌亂的長發在光影下微微晃動。
她感受到他驟然收緊的手臂,輕聲補充:“不是不介意,是……不敢。”
最后兩個字幾乎化作氣音,重重地砸在周聿深心上。
他看見她眼底浮起的清醒,并非是剛剛醉酒生病時的無助和脆弱,是無所遁形的清醒。
周聿深將手機屏幕按滅,反扣在床頭桌上,發出沉重且清晰的聲響。
就在蔚汐低頭躲避視線的那瞬間,周聿深突然靠近,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看著我。”
這三個字就像落在棋盤上的棋子,清脆又不可違逆。
當她抬起眼時,他望進那片氤氳著水光的眸中,“那條界限,從來只在你心里。”
“你是想過我的,你否認不了。”
蔚汐的瞳孔稍稍收縮了下,她想別開臉,卻被他加重力道固定住。
周聿深的額頭輕輕抵住她,聲音帶著上位者獨有的篤定:
“回答我,是不是?”
蔚汐的氣息瞬間亂了,她的聲音發飄,睫毛在眼下投出顫抖的陰影,“您的身份和……魅力……這個問題不論問誰…得到的都會是肯定的答案。”
“我只想聽你的。”周聿深打斷她,指腹按上她咬出齒痕的唇瓣。
“實話。”最后兩個字帶著灼熱的吐息壓下來,像烙鐵般燙得她渾身戰栗。
空氣仿佛凝固了。
蔚汐能感覺到他的另一只手正沿著她脊椎緩緩上移,每寸的攀升都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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