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悄然滑過。
沈晞禾隔三差五便會出現在蔚時堯的辦公室。
有時是清晨,帶著一身拍夜戲后的倦意。
有時是下午,臉上透著明顯的疲憊與蒼白。
她不是每次都坐到他懷里,但她霸占了他辦公室里那張不算寬敞的沙發,也霸占了他的休息室,換上了她喜歡的漂亮四件套。
甚至還光明正大搶走蔚時堯的西裝外套,不許他關休息室的門,就這么蓋著外套,聽著他跟下屬談話的聲音入睡。
“不這樣我睡不著,要不你陪我?”
“……”
蔚時堯從最初的渾身僵硬,到后來漸漸習以為常。
他甚至會在她發信息說要來之前,下意識讓保潔阿姨把休息室和客廳都整個打掃一遍,會在她蜷在沙發上時,取消下屬的當面匯報,改為線上會議。
辦公室里從來沒放過任何中藥藥包,后來某天他從蔚小汐那兒“偷”拿了幾份安神的藥包。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他還是準備了。
兩人之間形成了一種古怪又和諧的默契。
她來了,他便提供一個讓她安心的“睡眠環境”。
她睡了,他便處理工作,偶爾抬眼看看她是否睡得安穩。
交流不多,偶爾夾雜著幾句不痛不癢的互懟。
“蔚總,你這沙發該換了,硌得我腰疼。”
“嫌硌可以回你自已幾百萬的豪宅大床。”
“不行,那兒沒你這兒催眠。”
或者說——
“下次來提前打招呼,我未必在。”
“你又不讓我去你家,我只能來辦公室找你,有必要打招呼嗎?反正只能待在這兒等你。”
“怎么,還委屈你了?”
“對啊,委屈,要不下次去你家睡睡看?”
這種看似針鋒相對實則暗流涌動的相處。
在一個深夜被打破了。
蔚時堯剛洗漱完從浴室出來,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沈晞禾”的名字。
他指尖微頓,劃過接聽。
電話那頭傳來呼呼的風聲,沈晞禾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醉意,黏糊糊又有點委屈:“蔚時堯……我在你家樓下……我沒帶手機,付不起車費……你能下來救救我嗎?”
聽到她喝酒了,蔚時堯聲音沉了幾分:“沒帶手機怎么給我打的電話?”
沈晞禾拖著含糊不清的語調說:“我手機要沒電了……”
剛說完沒兩秒,電話就被對方掛斷了。
蔚時堯深吸一口氣,到底是換了衣服,快步下了樓。
他剛走出來,便看見單元樓下停著一輛保姆車。
沈晞禾正歪歪斜斜地靠在車邊,晚風吹起她微卷的長發,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蔚時堯走過去,先替她付了車費。
司機說完價格后,他一邊支付一邊冷聲問道:“從哪兒飛過來的?車費要五百。”
沈晞禾沒回答,只是徑直走到他面前,眼神有些迷離,帶著醉意問他:“付完了嗎?”
蔚時堯收起手機,“嗯。”
剛才還醉醺醺的沈晞禾忽然笑了出來,小聲說著:“我騙你的,其實他是我的司機,誰讓你上次……收我五百塊‘精神損失費’。”
蔚時堯看著她醉意朦朧卻得意洋洋的模樣,氣笑了。
他伸手扶住她有些搖晃的身子,沒好氣道:“能耐了?裝醉騙人?”
“沒裝,”沈晞禾順勢靠進他懷里,汲取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聲音軟糯,“是真喝多了……頭暈,等過兩年解約我就再也不用被灌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