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乘坐的專車在異常空曠的街道上疾馳,沿途隨處可見巡邏的裝甲車和神色緊張的士兵,探照燈的光柱不時劃過夜空,整個城市仍處于最高戒嚴狀態。
幾分鐘后,車輛抵達總理府。
這里更是戒備森嚴,如同一個巨大的堡壘。
超過一千名全副武裝的以軍士兵將總理府圍得水泄不通,沙袋工事、鐵絲網、坦克和步兵戰車構成了層層防線,士兵們頭盔下的眼神銳利而疲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如臨大敵。
伊斯拉爾出示了自已的證件,經過嚴格的身份核實和安全檢查后,才被允許進入總理府主樓。
他沒有去往常的辦公室,而是直接被帶到了地面層的緊急聯系室,這個房間配備了直接通往地下百米深處防核爆指揮中心的加密通訊設備。
“是我,伊斯拉爾。我需要立刻面見總理閣下。”他對著通訊器,聲音沙啞地說道。
“請稍等,部長閣下。”通訊器那頭傳來冷靜但同樣透著疲憊的回應。
伊斯拉爾在冰冷的金屬座椅上坐了下來,聯系室內只有儀器低沉的運行聲。
他雙手緊握著那份報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等待著那扇通往地下世界的厚重閘門開啟。
這十幾分鐘的等待,對他而漫長得如同幾個世紀,腦海中不斷回閃著曼施坦最后的面容和那變成雪花的屏幕。
終于,伴隨著一陣輕微的氣壓變化聲,聯系室內側一扇不起眼的合金門滑開了。
幾名身穿黑色西裝、眼神警惕、腰間明顯佩戴著武器的保衛人員走了出來,對他進行了又一次簡短而專業的檢查,主要檢查身上有沒有定位。
“部長閣下,請跟我們來。”
伊斯拉爾默默點頭,跟著他們走進了那扇門。
后面是一條向下傾斜、燈火通明但異常壓抑的通道,空氣帶著地下特有的陰冷和循環系統的味道。
這是他第一次進入這個國家最高級別的末日避難所,但他此刻毫無好奇之心,只有滿心的沉重。
穿過幾道需要權限才能開啟的厚重氣密門,他被帶到了一個相對狹小的休息室。
內塔胡就坐在一張簡易的扶手椅上,原本梳理整齊的頭發此刻有些凌亂,眼袋深重,臉上寫滿了難以掩飾的疲憊和焦慮。
他面前的簡易桌上,煙灰缸里已經堆滿了煙蒂,如同一個小型墳塋,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煙草味,他夾著香煙的手指,在伊斯拉爾進來時,微不可查地輕輕顫抖著。
他害怕。害怕聽到那個最終無法回避的、足以壓垮這個國家的噩耗。
“總理閣下。”伊斯拉爾走到他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聲音低沉,神情中充滿了難以喻的愧疚和負罪感。
內塔胡沒有動,甚至沒有抬眼仔細看他,只是用夾著煙的手示意了一下,聲音干澀地問道:“地面情況……怎么樣了?”他問得小心翼翼,仿佛聲音大一點就會震碎什么。
伊斯拉爾深吸一口氣,仿佛要汲取所有勇氣,雙手將那份沉重的報告遞了過去,“多個重要軍事和工業目標遭到導彈襲擊,損失……非常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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