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要真想收了她這條狗命,怎么防都防不住。
“妹子,那你以后還是別走夜路了,天一黑就待家里頭別出門。”
盧圣玲笑笑沒答應,晚上不出門怎么行?她還想著這兩天抽空去河里下網呢。白天人多眼雜,還得是晚上。
“我就覺得那小子有點奇怪,他怎么就知道我身上有錢嘞?”
王有才賤賤地笑出聲,“你怎么知道他是沖著你兜里的錢去的,萬一是想劫個色呢?”
盧圣玲拋給他一記眼刀子。
一個人是劫財還是劫色,她能不知道?
那人將她拖進蘆葦林,除了摸兩邊的口袋,也沒做其他不規矩的事。
目的很明確,只為了她兜里上千塊錢。
誰不知道她盧圣玲家窮得叮當響,怎么偏偏在她賣野豬掙了錢后出現打劫?莫非是知道點底細?
盧圣玲越分析越覺得細思極恐。
索性不想了,眼下要緊的是趕緊回家,小寶還在家里等著呢。
王德發家里找不到擔架,就把家里門板卸下一塊當擔架,鋪上一層棉被,讓盧圣玲和王有才抬著張懷端回去。
張懷端說什么也不肯躺上去,讓個女人抬自己,他嫌丟人。
王德發就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他:
“大晚上誰看得到啊,就我們幾個人知道的事,你不說,我不說,他們也不說,沒人知道你張懷端是躺在門板上讓老婆抬回去的。”
前邊兩句話聽著沒覺得啥,后邊一句,盧圣玲急得差點想上去捂王德發的嘴巴。
老先生說話怎么也有嘴瓢的時候。
“懷端,你不用擔心我,我有把子力氣呢,抬得動你。你只管安安心心地躺著,護著你這條腿就行。”
王有才悶嘆一聲,感慨,要說還是圣玲妹子會說話。
怎么咱姓王的,個個嘴瓢呢……
張懷端還是說服不了自己,“我撐著拐杖也能走。”
不就是斷了條腿嘛,又不是兩條腿都斷了,怎么就走不得?
見張懷端不聽勸,盧圣玲也是沒轍,只能退讓一步說,“我找別人總行了吧。”
說完就去把黃志國喊了過來,剛好她也是要給黃志國抬野豬的工錢,讓他把自家男人送回家,再多給他兩塊錢就是咯。
窮鄉僻壤的,又想不出更好掙錢的門路,但凡有點掙錢的活兒,大伙都搶著干。
兩個大男人硬是把張懷端架到門板上,沒等他說話,就一人抓起一頭抬著走了。
盧圣玲擔心小寶一個人在家害怕,跟著大伙出了蘆葦林后,就一個人先跑回家。
夜色下,一個小小身板坐在堂屋的門檻上,抱著膝蓋縮成一團。
盧圣玲濕了眼眶,聲音顫抖地喊了聲,“兒子。”
打著瞌睡的小寶聽到媽媽的聲音,馬上來了精神,興奮地站起身,“媽媽!”
盧圣玲放下背篼和獵槍,沖兒子飛奔過去,蹲下身子將小寶攬入懷中,捧著他的小臉一頓猛親。
“媽媽,你的手怎么有點臭臭的呀。”
抬著張懷端進門的王有才腳下一頓,差點忘了,他這雙抓過屎的手還沒洗呢。
想到剛才在王德發家廚房找東西,東抓抓,西摸摸的,那些個鍋碗瓢盆沒一個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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