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妝尋思了一路,想不明白小姑子讓自己送她做什么?
以前正眼不帶瞧的。
姑嫂兩人走到村口,盧圣玲拉著她嫂的手,一雙手糙得哪像是三十出頭的人。
想到嫂子自嫁給她那混球大哥后,日子過得水深火熱的,盧圣玲就心疼啊,心疼得眼眶泛紅。
張懷妝靜靜地看著小姑子,眼神中帶著詫異,卻也不知道是為何。
“嫂子,我在月月的搖籃里放了五十塊錢,你拿好,千萬別給我哥他們。”
“別啊,圣玲,你的錢我不能要。”
說著就要回去拿錢還她,被盧圣玲一把抓住了手。
“嫂子,你聽我說,年年和月月還小,需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手頭有點錢,心里踏實。還有啊,嫂子,得空就去鎮上買身衣裳,別老撿我哥不要。”
張懷妝對穿著打扮這塊無所謂,反正都結婚了,好看不好看的,又有誰在意。
倒是兩個孩子,尤其是年年,有些年頭沒買衣裳,身上的衣服還是她撿孩子他爸不要的舊衣服,一針一線改做的。
第一次受到小姑子的關懷,張懷妝有些不安,生怕盧圣玲只是一時興起給她錢,等她花完,又得要回去,到時候她拿什么去還?
“圣玲,真不用你的錢,我自己納鞋底一天多多少少能掙一點是一點,這日子過得下去就行。”
盧圣玲知道她嫂子的顧慮,一把握著嫂子的手,忍著心里的酸澀說,“嫂子,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驕陽跋扈的盧圣玲,我痛改前非了。”
張懷妝又是一愣,小姑子連痛改前非這樣的話都能說出口。
曾經多么驕傲的一個人吶,不管有錯沒錯,她堅決沒錯。
“嫂子,外邊涼,快回家吧。”
盧圣玲怕自己沒憋住,當著嫂子的面落淚,連忙催她回去。
前世拋夫棄子跟楊顯明私奔后,她就再也沒回過娘家,后來回西頭村找兒子小寶,聽人說張懷妝受不了弟弟和侄兒去世的打擊,精神失常。
那些悲慘的過往,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盧圣玲就覺得,重生一回,就是為前世還債來著。
“嫂子,以后日子會好起來的,你放寬心。”
說完松開張懷妝的手,轉身走了。
到了鎮上站點,盧圣玲依然感覺心里酸酸的,那些個不堪回首的過往,像電影一樣在腦子里回放。
走神之際,王有才揣著賣獵物的錢回來。掏出兜里的票子,一并塞給盧圣玲。
“師父,一共一百二十塊,你數數。”
盧圣玲接過錢,從里邊撿了二十給他。
“這是你的薪酬。”
王有才將盧圣玲遞過來的錢拿手擋了回去,“不用,你是我師父,你沒收我學費已經夠意思了,我哪能這么沒良心拿你的錢。替你跑跑腿的事,徒兒樂此不疲。”
盧圣玲笑了起來,看著憨憨個,沒什么情商,倒是挺會做人。
做生意建立團隊,缺不了這樣的人。
當然,盧圣玲不會虧待自己的團隊,王二狗幫自己跑腿出力,該給的酬勞一分不能少,人家也要過日子。
將二十塊錢又塞給他,“拿著。”
眉頭一蹙,態度執意。
王有才也不敢再推攘,就乖乖把錢收下,樂呵呵地跟師父道謝。
兩人站在路邊上聊著,就看到劉翠萍擔著兩只水桶過來了。
起先,劉翠萍沒注意到他們,直到走近,抬眼看到王有才,心臟還忍不住悸動起來。
畢竟這個男人在她心里,只是比張懷端差那么一丟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