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背著走,看向延伸向盧圣玲家那條小路,路長還窄。
再看田壩下的豬,屁股后頭被二虎子一鋤頭挖了塊肉下來,跟開了塞子似的,鮮血還在流個不間歇。
一盆子豬血旺就這么沒了,心疼得不行。
陳友富扛著塊門板過來,跟黃志國幾個人把豬拉到門板上,準備往盧圣玲家抬時,村長叫住他們。
然后跟盧圣玲兩口子商量起來。
“懷端媳婦兒,我看吶,就在村頭殺吧。這兒離村頭也就幾步路的事兒,省得折騰。”
“成,就在村頭殺。”盧圣玲一口答應,給足了村長面子。
在村里人看來,村長懦弱,盧圣玲勢力,村長在盧圣玲跟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見盧圣玲接受了自己的建議,村長心里舒坦了許多。
讓黃志國幾個人把豬往村頭抬。
盼著吃殺豬飯的人,也都參與了進來,在村頭架起了大鐵鍋、殺豬桶……
婦人們就地撿了柴火,燒了一大鍋熱水,留作給豬燙毛用。
男人們就著手殺豬的粗活。
陳友富以前干了兩年殺豬的工作,后來覺得殺生不好,就沒再把殺豬當成職業。
不過村里人偶爾殺幾頭年豬,鑒于人情這塊,喊他上也得硬著頭皮上。
用他娘陳大媽的話說,殺生不虐生,不算干缺德事。
陳友富心里頭這才舒坦些。
當然,盧圣玲家年豬,還得是他來操刀,西頭村屁大點地兒,除了他,也沒旁人上。
“圣玲,這豬還要不要放血了?”陳友富瞅著快斷氣的豬,估摸著也放不了多少血。
“要,當然要放血。”
沒等盧圣玲回應,村長先開口了。
他就好豬血旺這口,連忙回家拿了個木盆子出來,端著盆子接了差不多一碗的量。
“嗐,可惜了,這么大的豬,就接了這么點血,真是可惜。”村長心疼得不行。
陳友富也怪心疼的,“二虎那小子,咋就下手這么重,一鋤頭就把人家豬給干廢了。得虧是懷端哥,要是換做旁人,不得賠錢啊。”
“那是,懷端哥和圣玲人好,不跟二虎計較。”黃志國道,心里記著兩口子的好。
村長端著才沒過盆底的豬血,心里直嘆氣。
全村也就幾戶人家殺得起年豬,每年就吃那么幾回血旺,這么好的東西,都流到土里去了,村長想想就難受。
豬血放完,陳友富用刀在豬后腿處割了道口子,“志國,把那鐵棍遞給我一下。”
黃志國往身后左右一瞧,不確定陳友富讓他拿的東西,一頭霧水,“什么鐵棍,我沒看到啊?”
“我工具箱里,那個帶鉤的鐵棍。”
黃志國翻了工具箱,確實看到一根帶鉤子的鐵棍,遞給陳友富,心里頭好奇得很,“你拿鐵棍做啥?”
村里一年到頭也就殺一兩頭豬,黃志國就當見過,也不記得這鐵棍干啥用的。
每次注意力都在吃殺豬飯上,對殺豬的流程一概不知。
當然,以前也懶慣了,除了蹭吃喝,鮮少幫忙。
陳友富丟給黃志國一記白眼,一瞧這話就是不干活的人,也懶得做多解釋,將鐵棍不帶鉤子的一頭貼著豬腿皮往里捅,然后撩起切口的豬皮,使勁往里吹氣。
直到豬全身膨脹起來,邦邦硬時,連忙按住切口,“志國,找根麻繩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