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撞破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陸團長不會為了滅口,把我拉到后山給崩了吧?
李文華的臉瞬間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那……那個……我……我什么都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哈!”
說著,他“砰”地一聲,又把門給關上了,轉身就想跑。
剛跑出兩步,他又想起來了。
不對啊!我的公文包!那里面還有今天會議的紀要!明天要給大領導匯報的!
李文華一咬牙,一跺腳,又硬著頭皮把門推開一條縫。
他探進一個腦袋,眼睛努力看著天花板,就是不敢往那兩人身上瞟。
“陸團長,姜神醫……打擾了哈……我就是拿個包,拿個包就走,絕不多待一秒鐘!”
他一邊說,一邊像只螃蟹,貼著墻橫著往里挪。
那滑稽的樣子,瞬間沖散包廂里的曖昧和緊張。
姜芷趁著陸向東分神的瞬間,猛地一用力,終于從他的臂彎下鉆了出來。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領,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
“李部長,你的包,在沙發上。”她指了指角落。
“哎!好好好!”
李文華如蒙大赦,連忙沖過去,抓起自己的公文包,轉身就往外跑。
跑到門口,他又猛地剎住,回頭,一臉鄭重地對陸向東說。
“陸團長!我代表組織提醒你一句啊!”
“注意影響!”
“這可是招待所!”
說完,不等陸向東反應,他“嗖”地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包廂里,再次恢復安靜。
姜芷背對著陸向東,連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把那顆狂跳的心壓下去。
她轉過身,瞪著那個還保持著圈人姿勢的男人。
“陸向東。”
“在。”
“剛才的事,我只說一遍。”
姜芷咬著后槽牙。
“下次再敢對我動手動腳,耍流氓……”
她瞇起眼睛,視線在他身上某個關鍵部位,輕輕一掃。
“我就廢了你。”
陸向東的背脊,竄起一股寒意。
他毫不懷疑,以她的醫術,絕對能說到做到。
他默默收回手,站直身體,恢復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只是眼里,還帶著一絲得逞的笑意。
“好。”他應得干脆利落。
這一個字,把姜芷給整不會了。
好?什么好?好你個頭啊!
姜芷看著他這副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醫術、毒術、心理戰術,在這個男人面前,好像都不太管用。
打,可能打不過。
下毒?又沒必要。
罵他?他臉皮厚得跟城墻似的,根本不在乎。
這簡直就是天生的克星!
姜芷越想越氣,干脆眼不見為凈,轉身就往外走。
“去哪?”陸向東跟了上去。
“睡覺!”姜芷沒好氣地說,“明天回西南!”
...
第二天一早。
還是那架熟悉的軍用運輸機。
機艙里,嗡鳴聲巨大。
姜芷抱著胳膊,靠在舷窗邊,閉著眼,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
她昨晚一夜沒睡好,腦子里全是陸向東那個混蛋理直氣壯說“追媳婦,要什么臉”的無賴樣。
越想越氣,越氣越睡不著。
陸向東就坐在她旁邊,安靜地看著一份文件,偶爾抬眼,視線會在她氣鼓鼓的側臉上停留片刻。
飛機進入平流層,機艙里的溫度降了下來。
他放下文件,脫下自己的軍裝外套,動作輕柔地蓋在了姜芷身上。
外套上,還帶著他溫熱的體溫和一股淡淡皂角味道。
姜芷的睫毛顫了顫,沒睜眼,也沒拒絕。
就當是暖氣片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姜芷快要真的睡著時,耳邊傳來了陸向東低沉的聲音。
“關于‘清水河’的案子,有些新進展。”
一聽到正事,姜芷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但她依舊倔強地閉著眼。
“司令部又找出了一些資料,當年的調查順著‘清水捉病’這個騙術的線索往下查,在南方幾個省的鄉下,都發現了類似的案例。”
“都是打著‘神醫’的旗號,用一些似是而非的手段騙錢,但從不害命,騙一段時間就消失,換個地方繼續。”
“就像……”他頓了頓,“在更換偽裝,或者說,在進行某種演練。”
姜芷終于忍不住,睜開了眼。
“演練?”
“對。”陸向東將手里的文件遞給她,“你看,這些騙術的核心,都是利用老百姓的迷信和無知,建立一種絕對的信任。在這種信任下,他們可以輕易地讓整個村子的人,喝下他們準備的任何‘符水’或者‘神藥’。”
姜芷接過文件,快速翻閱起來。
越看,她的眉頭皺得越緊。
“他們不是在演練騙術。”姜芷冷冷開口,“他們是在篩選。”
“篩選什么?”
“篩選最容易被控制,最封閉,信息傳遞最慢,同時又最迷信的村莊。這些地方,是他們天然的試驗場。”姜芷在“清水河村”幾個字上輕輕一點。
“清水河村,就是他們篩選出來的,最完美的‘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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