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突然一人大搖大擺的走到首位,解開袍襟,脫掉布靴,半坐半臥,怡然自得,道:“既然你們謙讓,我就卻之不恭。”
曹擎大怒,道:“你!”
檀孝祖笑了笑,拉著曹擎到了這人下首坐著,又扭頭對徐佑說道:“這是荊州狂客裴植,素來蔑視禮法,但才學很高,尤其善飲,據說千杯不醉,有酒仙的雅號,沒想到竟來了金陵,還成了柳氏的座上賓。”
徐佑看向裴植,頭發稀疏,雙目無神,顯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可神態相當倨傲,心知這種人就是臭狗屎,率性妄為,放浪形骸,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沾上了甩不掉,也就不再搭理此人。
顧允等也陸續過來和徐佑打招呼,可不等閑聊兩句,又被別人拉去,然后各成圈子聚在一起。
這樣的酒宴更像是后世的社交場合,徐佑無官一身輕,又身處嫌疑之地,很多人都是對他遙遙的笑著點點頭,卻并不過來攀談,朱義倒是湊過來說了幾句吉祥話,朱氏由于朱智、朱信和朱睿的緣故,現在在朝廷里的地位有點尷尬,朱禮留在秦州,朱智被囚禁,朱信又跟了徐佑,老大朱仁還得留守富春,只能讓朱義進京,領了散騎常侍的職銜,為朱氏在金陵刷存在感。
朱義急功近利,徐佑不喜和他深交,但朱氏是鐵桿盟友,不給他面子,也得給朱仁和朱禮面子,隨便應酬了一會,朱義告罪,又加入顧允他們的圈子里去擴展人脈。
還沒來得及清凈,山宗鬼鬼祟祟的坐到旁邊,道:“我總覺得不安,好似有人在偷窺我……”
山宗當年放火燒了柳權的寶船,還曾差點撞見柳權的女兒柳紅玉洗澡被追殺了幾百里,雖然時過境遷,往事不值一提,可山宗在金陵向來對柳氏避之不及,倒不是怕,而是擔心撞見柳紅玉。
這次接到請柬,山宗不
打算來,可送請柬的仆人特別交代說徐佑也會出席,請山宗務必撥冗。山宗倒是不好推脫,人家連徐佑都請得去,請不去你,是瞧不起柳氏,還是瞧不起徐佑?
可來了之后,渾身不舒服,好像有個目光一直在暗中盯著他,趕緊找徐佑訴苦。徐佑沒好氣的道:“就你這尊容,誰會閑得無聊來偷窺你?這就是做賊心虛,柳權也不知道當年是你干的那些事,怕什么怕?”
“我和柳紅玉打過照面,她會不會認出我?”
徐佑故意捉弄,道:“這個,倒是有可能!你還是小心點,柳紅玉至今未嫁,說不定就是始終咽不下這口氣。”
山宗耷拉著臉,長吁短嘆,如坐針氈,徐佑忍著笑,道:“等會除了飲酒吃菜別說話,也別亂轉,吃完了離開,以后柳家的宴,別來就是了。”
山宗叫屈道:“我還不是聽說大將軍要來,還能推辭了不成?”
“送請柬的人告訴你我要來的?”
“嗯!”
“這樣想想,確實有點問題!”
徐佑幾乎可以確定這是柳紅玉在背后搞鬼,山宗是尸山血海殺出來的人,雖然沒能跨入五品山門,但是對危險的感知并不弱于小宗師。他要是覺得有人在偷窺,那定然是柳紅玉無疑。
“反正來都來了,隨機應變吧,就是認出來也無所謂,又不是解不開的仇恨。我見過柳紅玉,頗有古俠義之風,應該不會太計較以前的小恩怨。”
徐佑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只是忘記了一點,女人有時候很懂道理,但是就不跟你講道理。
山宗想想也是,頓時安下心來,混吃混喝,還能看看外面看不到的美人歌舞,漸漸的氣氛熱烈起來。
柳權身為主人,前后敬了五次酒,奇怪的是號稱千杯不醉的裴植卻一杯未飲,同樣沒飲酒的還有人人都知道滴酒不沾的光祿卿蘇啤
“來人吶,給光祿卿獻酒!”
立刻有一美貌歌姬出列,纖手端著白玉杯,跪坐在蘇婆裕殼擁木倨穡等僑肆潰骸扒肼吮
這歌姬方才彈奏了一曲,技驚四座,就是到秦淮河開畫舫,應該也能受到萬人追捧,可在柳氏的門第里,只能是數百歌姬里普普通通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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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祿卿是從三品,和柳權同品,不過,他不飲酒并不是因為同品不給柳權面子,而是生性不喜酒氣,就是皇帝賜宴,也從不破戒。
“今夜人人盡歡,光祿卿若是不飲,大煞風景,留著獻酒的美人又有何用?”柳權雙目泛紅,顯然酒醉上頭,道:“侍衛,把她拉下去砍了,割掉手腳,為光祿卿烹之……”
歌姬癱軟在地,卻沒求饒,想來是知道柳權的愛好,求也沒用,只是楚楚可憐的望著蘇疲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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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之下,從不飲酒的蘇瓶嘧帕澈攘吮芯疲人裕鞘幣春瀆〉慕瀉蒙9嗽實壬偈溉慫潿粵u比說木俁植宦床19揮諧鲅愿繕媯蛭杓粲謁講斡芍魅舜蚍t鷴睿鶉斯懿蛔牛膊緩霉堋
柳權哈哈大笑,道:“魯文育,陳悉達,你們怎么說?”
公府從事郎中魯文育站起來,佩服的作揖,道:“侍郎贏了,五萬錢,明天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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