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依舊不怎么受控制,精細一些的動作做不到。
像端茶喝水,拿輕一些的東西之類的動作完全可以做到。
沈聽肆望著搖曳的燈籠,聲音悠遠:“你見到陸九淵了。”
虞凌夜道:“他比我們想象中過得好。”
沈聽肆笑了一聲:“他的性格就是如此。”
“我們三人之中,最屬他跳脫,也最屬他心寬。”
“陸九淵總說我過于一板一眼,是塊沒什么趣味的木頭,說你像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幸好有他那個小紈绔帶著一塊木頭和一塊石頭到處闖禍。”
“當年若不是……”
沈聽肆突然停住了話。
當年的事,誰也說不清楚。
若是能重來一遍,他依舊不后悔自己的選擇。
虞凌夜道:“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沈聽肆笑道:“確實,人重要的是往前看。”
“只要活著,指不定會發生什么不可思議的事。”
比如,陸九淵的際遇。
比如,他失而復得的手臂。
比如……
沈聽肆看著跟歲歲嘀嘀咕咕的小葵,冷峻的臉上浮現出溫柔神色。
“先前藏松來找我,說你要調查慕家。”沈聽肆將茶杯里的水飲盡后,對虞凌夜說。
虞凌夜:“你有線索了?”
沈聽肆:“線索談不上,只是無意間翻出了多年前六刑司接過的一個案子。”
虞凌夜:“說說看。”
沈聽肆:“多年前,在劍云山附近,十幾個村莊被人連夜毀滅。”
“村莊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部都被人殺害,無一活口。”
“兇手將村民們殺害之后,將死者堆積成一堆,放火燒毀尸體,尸體悉數被毀,無法辨認出原本的面貌。”
“這案子駭人聽聞,非常惡劣,朝廷上下都很震驚。”
“刑部將案子移交到六刑司后,六刑司前往村子遺址調查了幾次,毫無線索。”
“直到某次,六刑司再次派人前往那些村子調查時,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經過盤問才知,那個人是這些村子里的唯一幸存者和目擊者。”
沈聽肆的聲音很輕。
在一眾熱鬧聲中尤為悠遠。
謝鶯眠為了聽得更清楚,坐到虞凌夜身邊。
沈聽肆對謝鶯眠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他繼續說:“那目擊者自稱他在出事那一晚上山去了,因在山里迷路回到村子時已是深夜。”
“他尚未靠近就聽到了村子里的哭喊聲,他覺得不對勁,沒貿然下山,躲在山上某處往村子里看,恰好看到了那些人行兇的過程。”
“六刑司的干辦官從目擊者的描述中推測出,殺害村民們的人不是什么山匪,而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這個發現非常驚人,干辦官們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他們將目擊者保護起來的同時,去調查附近軍隊的下落。”
“這一查,果然查出了一些問題。”
沈聽肆看向虞凌夜:“駐扎在附近的軍隊,正是慕家軍,且,附近只有慕家軍。”
“慕家軍的嫌疑非常大。”
“干辦官將目標對準慕家軍,調查出那夜慕家軍出兵的動向和滅門的村落一致。”
“在干辦官幾乎可以確定滅門一案是慕家軍所為,案件取得重大突破。”
“然而就在這時,目擊證人突然無癥狀暴斃在住處,負責此案的干辦官也在幾天之后暴斃身亡。”
“死亡原因都是心臟驟停死亡,仵作們斷定他們是意外死亡,不是他殺。”
“唯一的目擊證人死亡,辦案官員也隨之死亡,案子又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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