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第二日回去時……”
石雨晴哽咽著,無法再說下去。
方晨生低頭啜泣,手攥得緊緊的。
謝鶯眠等人沒有出聲,靜靜地等著他們把情緒消化掉。
石雨晴平復了許久才繼續往下說:“方家被滅門,我跟晨生是唯二的幸存者,我們去告狀,縣太爺與我公公有交情,告訴我會好好調查,讓我放心。”
“調查了幾天后,縣太爺告訴我們,這案子他管不了,讓我們去上級告,縣太爺是個好官,他給了我們介紹信,給了我們一切他能行的方便。”
“我們帶著介紹信到了州府,知府大人知曉我相公是州府案首方晨景之后,態度很溫和。”
“但后來,我們的狀子被撤,我們去府衙就會被趕。”
“我不甘心,跪在府衙跟前不吃不喝。”
“知府大人派人給我傳話,說這事他管不了,除非我到上京告御狀。”
“他勸我們不要再告了,好好活下來比什么都重要。”
石雨晴眼淚鼻涕肆虐,鼻涕已抽不回去。
她不好意思直接用袖子擦,有些尷尬。
玉藻很有眼力見地遞過去帕子。
“謝謝。”石雨晴整理好表情,繼續說,
“上京距離我們太遠太遠了,我們無親無故,莫說告御狀,就算是走到上京都不容易。”
“我們走投無路了。”
“我們不能就這么算了,我公公婆婆叔叔嬸嬸不能白死,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為他們討回公道。”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我娘還活著的時候說過她在上京有親戚。”
“我們變賣家產,帶著我娘留給我的銅鏡來到上京。”
石雨晴一邊說一邊顫抖。
來到上京后她才知道,上京那么大。
他們太渺小了,渺小到如一只螞蟻,如一粒塵埃。
他們被人騙,被人毆打,被人驅趕。
這一年多以來,他們嘗遍了人間的酸苦。
謝鶯眠捕捉到了一個關鍵信息。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