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舒笑道:“月夷珞一族祭拜蟲神,蟲神是母系氏族,女子在月夷珞擁有絕對的地位。”
“當然,也要求男子絕對忠誠。”
“按照月夷珞的習俗,新婚夜的合巹酒中,我父親會服下我母親的本命蠱的子蠱,一旦我父親移情別戀,子蠱會吞噬他的內臟,讓他生不如死。”
“我父親一開始并不知曉這些,他要納妾的那天晚上疼痛到昏厥,直到我母親到來他才撿回一命。”
“我父親得知本命蠱之后,要求與我母親和離。”
“可惜的是,本命蠱一旦種成,就沒有反悔的機會,這一點,我母親在大婚之前告知過他,他那時滿眼滿心都是我母親,誓一套接著一套。”
“他大抵沒想過這是真的,亦或者,早就忘了當初的誓。”
“總之,我父親鬧過,瘋過,我母親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鬧,看著他瘋。”
“我母親還告訴我父親,若她死,子蠱會立馬反噬,他會以極痛苦的方式死亡。”
“若是我父親死,我母親幾乎不會受影響。”
“我父親被折磨了一次就受不了,將小妾送走,再不敢有異心。”
“這些都是我很小的時候發生過的事,我根本不記得,在我印象里,全都是我父親和母親恩愛不疑的畫面。”
季云舒說到這里的時候,自嘲一笑。
“我父母死的時候我年紀還小,不知道他們大人的那些彎彎道道。”
“我一直深信不疑他們的愛情。”
“直到前陣子我去了某個地方,找到了母親的遺物,才得知了他們只是表面恩愛,實際上早就分崩離析。”
謝鶯眠眉梢輕動。
她記得,前陣子季云舒與屠不凡去了某個深山,在那深山里,兩人中了纏胎蠱,季云舒也因此懷了身孕。
季云舒笑道:“抱歉,我有些跑題了。”
“我繼續說月夷珞的事。”
“月夷珞一族常年隱居深山,外出的人不算多。”
“因為他們與世隔絕,純白如同稚子,性情極為單純,出去后總被騙,有蠱蟲傍身,他們被騙身的少,被騙錢的多。”
“月夷珞一族居住的山上,有一座小型的金石礦。”
“金石礦對于月夷珞族來說跟陶瓷差不多,我們用金礦打造碗筷鍋具等等,外出的人會攜帶許多金葉子換取糧食鹽巴之類的。”
“他們不覺得金葉子是什么好東西,在他們眼里,金葉子和地里的土疙瘩差不多,因為金葉子都是用廢棄的邊角料做成的。”
季云舒說到這里,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出手過于大方,引來了一些覬覦者,這些覬覦者沒靠近月夷珞的集聚地就被圣女發現,被蟲子圍攻,輕則重傷,重則死。”
“有圣女在,無外人能進。”
“而我母親,正是上一任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