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凌夜道:“你我成婚,按常理,應進宮給長輩們敬茶。”
“太后會利用這一點,拒絕了這次,還有下次。”
“若是繼續拒絕,反而被她抓到了把柄,屆時更難收場。”
他沒告訴謝鶯眠的是,
太后不會直接召喚謝鶯眠進宮,而是會把壓力給到母妃身上。
母妃若是不去,正合太后的意愿,太后借機派人過來教母妃規矩。
母妃斷然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就算謝鶯眠裝病,母妃也不允許。
謝鶯眠明白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謝鶯眠討厭麻煩,但不怕麻煩。
“只是去敬茶而已,太后又不會吃了我。”
“敬茶都要給隨手禮的,就是不知道太后娘娘出手大方不大方,宮里的賞賜應該比較值錢。”
虞凌夜道:“太后比母妃大方。”
謝鶯眠深以為然。
她嫁進來也有好幾天了。
按理說給太妃敬茶,太妃給紅封的。
事情太多,太妃遲遲沒有接下她的茶,也沒有給她紅封。
反正感覺摳摳搜搜的。
“母妃該給你的改口禮和紅封,由我來給你補上。”虞凌夜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些許歉意。
謝鶯眠:“可以嗎?”
“你給的和你母妃給的,不是一個概念。”
虞凌夜絲毫沒給自家母妃留面子:“母妃最好面子,你是她選出來的王妃,面子上她不會短了你的,該有的流程也會有。”
“母妃遲遲沒有喝你的茶,沒有給你改口費,只有一個原因——她手頭非常緊。”
“我猜測,母妃手里大概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沒法給你置辦什么。”
“至于銀錢,眼下她大概連一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太寒酸的她拿不出手,只能拖著了。
這下輪到謝鶯眠驚訝了。
太妃娘娘是凌王府的女主人,更是先帝寵愛的妃子。
虞凌夜本身也很有錢。
為何太妃娘娘連個像樣的首飾和一百兩銀子都拿不出?
謝鶯眠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問的。
虞凌夜難得好心情地跟謝鶯眠嘮起了家常:
“這事說來話長。”
“父皇駕崩時留了圣旨,母妃可與我一道出宮,居住凌王府。”
“我本以為,這些年我和母妃的月銀加上父皇的賞賜,我當個閑散王爺,母妃當個富貴太妃,逍遙一輩子應該沒什么問題。”
“等來到凌王府才知,母妃手中的銀錢和貴重物品全部被方家以各種名義要走了。”
“那時我年歲尚小,月銀賞賜都掌握在母妃手中,同樣被方家要走了。”
“母妃手里只剩一些不能變賣也不能送人的御賜之物,手中銀錢不足百兩,凌王府上下有上百口人,一百兩銀子撐不過兩天。”
虞凌夜說到這里,苦笑一聲。
誰能想到偌大的凌王府賬面上的銀錢不過百兩。
母妃又不肯去方家把銀錢要回來。
那段日子,頓頓吃白菜豆腐。
到最后白菜豆腐都沒得吃,整個凌王府只能喝稀粥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