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克烏斯沒有震驚,雖然他不太會,但他知道這就是杜魯奇通用的外交模式,充滿了傲慢和脅迫,但神奇的是,通常都能奏效,對方就好像是突然得了斯德哥摩爾綜合癥一樣。
隨后達克烏斯又反應過來,起初他以為進入這片神奇的領域后會開展一場史詩般的冒險戰斗,一路通關,怎么就變成嘴炮max過關卡了?天理何在?道德何在?
城堡建在死者的骨頭上,剝皮佬帶領杜魯奇們穿城堡內一個空蕩蕩的石屋村莊,墻壁上長滿了苔蘚,屋頂在許多世紀前腐爛成灰塵。
看起來像一個石冢,石頭的輪廓像手推車一樣整齊地排列著,任由時間的摧殘。當杜魯奇們穿過建筑物之間的狹窄小巷時,達克烏斯注意到空氣是多么的靜止和寂靜。沒有一絲風聲或狂野的聲音打破葬禮般的寂靜,當他們經過時,敞開的門和空蕩蕩的窗戶似乎在拉扯他們,用隱藏在深淵陰影中的古老神秘誘惑著他們。他甚至能感覺到那些被毀壞的建筑里有看不見的目光在審視他,似乎像不安分幽靈那平淡無情的目光。
穿過鬧鬼的村莊,眼前展現出一片寬闊而稍微傾斜的田野。或許在很久以前,這里曾經有茂密的叢林,但如今只留下了幾十座古老的樹樁,草叢和低矮的灌木叢中傲然挺立。一條小路穿越被開辟出的田野,分叉在前方。
左側的小路沿著蜿蜒的山坡之字形攀登,一直延伸至城堡,而右側的小路則通向懸崖底部的木柵欄,后面是一扇木門。藤蔓爬滿了柵欄的圓木,綠色的苔蘚從它們之間的縫隙中生長。
讓達克烏斯搞不懂的是,為什么露絲契亞大陸會有這種地方,這是什么時候形成的?存在多久了?
攀爬是一段漫長而艱難的旅程,道路陡峭而狹窄,剝皮佬毫不留情地邁步前行。大約在路程中途,杜魯奇們開始遭遇高高的裂縫,通常是成組排列的兩三個,散發著濃煙或腐爛的霧氣。
有幾次,達克烏斯聽到了尖銳的隆隆聲,就像溫泉在巖石中回響的嘶嘶聲。
隨著時間的推移,達克烏斯嘗試通過眺望還在戰斗的河岸和露絲契亞的叢林來分散注意力。他看到更多廢棄的建筑物、破碎的紀念碑,甚至腐爛的船只,所有這些都被歲月侵蝕得密密麻麻。
達克烏斯試圖弄清楚自從他們穿過那道屏障進入這里后已經過去了多久。已經一個小時了嗎?一個半小時?蹀躞帶上的懷表在上午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作用,他無法確定,他感覺自己被時間的迷霧蒙蔽了。
很快,杜魯奇們抵達了懸崖頂端,進入一個拱形壁龕,盡頭是一條搖搖欲墜的石梯。他們能感受到城堡的龐大壓力籠罩在頭頂,那是一堆用病態而無皮膚的手所建造的破舊石頭,沾滿了鮮血和骨頭。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腐爛血腥氣息,達克烏斯可以看到搖搖欲墜的鐵銹色的雕刻附著在可能有上萬年歷史的光滑磚石磚上。他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撫過一塊磚的表面,感受到一股力量從指尖流過。有一種他無法確定的熟悉感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然而,在他進一步尋思之前,石梯向左轉彎,將他帶入一個完全瘋狂的境地。
石梯可能通向城堡的底部,至少達克烏斯是這樣懷疑的,因為他所站的地方看不到任何墻壁。
空氣變得厚重而潮濕,彌漫著淡綠色的光芒,透過從高處某處垂下的縫合窄皮簾子射入。鮮血和膽汁在閃爍的不知什么皮表面流淌,脈動的血液引起他的注意。片刻之后,他閉上刺痛的眼睛,但卻始終無法擺脫這種病態液體流動規律的感覺,也許他睜開眼睛去看會獲得新的知識,投入偉大而仁慈的懷抱?這似乎也是一種未曾設想的道路。
成群的綠黑相間蒼蠅像煙霧一樣懸浮在空中,刺耳的嗡嗡聲充斥著整個空間,與從高處回蕩的尖銳叫聲形成鮮明對比。血滴從上方飛濺而下,灑在杜魯奇們的頭盔和肩甲上,化為一場溫暖而苦澀的雨。還好德魯薩拉第一時間為男性杜魯奇戰士施展了類似避雨咒之類的法術,隔開了鮮血和水滴。
城堡內部被皮膚的帷幕劃分成狹小的空間和狹窄的小巷,整個結構像是一個空殼,被折磨和疾病的菌毯所隔離。皮膚的皮瓣在微風中搖擺,似乎渴望觸摸那些跟隨剝皮佬穿過彌漫著惡臭迷宮的杜魯奇們。
達克烏斯看了一眼前方的臺階后,就把頭轉向了身后,距離他身后最近的德魯薩拉、其次是他的鐵桿親信弗拉奈斯和他的叔叔塞利雷,而是拜涅則走在弗拉奈斯和塞利雷的身后壓陣警戒著,他注意到這艾德雷澤信徒三人組看似隨意,其實都很緊張。
“你知道我們進入這里多久了嗎?”達克烏斯看著正看著他的德魯薩拉低聲說道。
“我不能很肯定的說,但我感覺這里的時間似乎被凝固了一樣。”德魯薩拉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絕望、停滯、死亡和腐朽,混沌無處不在啊,就差幾個歡樂的納垢靈在這跑來跑去了。”達克烏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的頭轉來轉去,試圖在腐爛的混亂迷宮中保持自己的方位并暗自尋思道,這也就是他看的多見的多,抵抗力強,但他也要被這股臭氣逼瘋了。身邊的杜魯奇也是奇杰,意志堅定,不然這會八成得瘋了,直接蹦下去。
杜魯奇們沿著綠色多肉的走廊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明顯的節奏或方向,他們不停地轉來轉去。
天花板上的惡心水滴還在不停的墜落,雖然水滴不會掉落到身上,但味道是無法屏蔽的,弗拉奈斯劇烈地嘔吐著,就在他摔倒前達克烏斯趕忙扶住了他,他很快又用尊神戰戟拄在地上,調整好姿勢后對著關切地看著他的達克烏斯苦笑搖了搖頭。
很快隊伍繼續前進,默默無。盡管情況已經很糟糕,但達克烏斯預感情況將變得更糟。
最終隊伍停下來,聚集在另一個彎曲樓梯的頂端。樓梯向下延伸,沿著一個凹陷在懸崖中的圓形豎井的粗糙墻壁。就像里面的那些迷霧柱一樣,懸崖外的墻壁從深處升起,塔內彌漫著腐敗惡臭的氣味。達克烏斯聽到頭頂傳來咔嗒聲,黑色磚塊在綠光中閃閃發光,掉入豎井,仿佛磚塊像活體一樣從一堵墻彈向另一堵墻。
“我們的主人等著你,杜魯奇。進入這個圣殿,獻上你的禮物,獲得他的眷顧與力量。”
一個剝皮佬等在那里,光禿禿的下巴和潔白的牙齒在燈光下閃著詭異的光,他用帶爪子的手指指著他的身后,他的指甲又長又銳利,像是為了割裂肉體而生。那雙眼睛充滿了野性的光芒,仿佛隱藏著無盡的黑暗。他的聲音刺耳尖銳,就像尖叫一樣。
馬雷基斯平淡地看了剝皮佬一眼,然后開始向下,沿著滴水的樓梯快速而有目的地移動,達克烏斯毫不猶豫地跟在馬雷基斯的身后。
黑色磚石繼續從搖搖欲墜的塔頂穩定地落下,有時與巖壁擦肩而過,將灰塵灑在杜魯奇身上。
隨著杜魯奇們的繼續行進,空氣似乎變得越來越濃,以至于達克烏斯感覺到迷霧卷須似乎有了自己的生命。在他的頭上盤旋,用幽靈般粘稠的手指輕撫著他的睫毛,拉扯著他的嘴唇,甚至伸到他的喉嚨里。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胸膛中憤怒地燃燒。每當他感覺到肺部的霧氣似乎變得濃厚時,他就感覺到心臟在膨脹,驅散霧氣并將其推離他的身體。
“我無法呼吸了!”_c